云胡知道金财是在陪自己,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云兄,你……不必在乎那些人说什么。真的,我们都知道云兄你的策论最好,作诗什么的不打紧的。”
金财以为他在为昨日的事忧心,是故斟酌着语气开口安慰道。
闻言,云胡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便笑了,声音微沉,在黑暗中莫名好听。
“知道,多谢金兄。”
他仰头饮尽茶盏中剩下的半杯冷茶,顿了顿,又道。
“只是我并未忧心此事,我只是……有些无从适应。”
还是太陌生了。
哪怕是接受了原身的记忆,他还是无法真正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
昨日众人论诗时,院长点了他口占一首,但是他拒绝了。不是说不会,而是害怕。
那种怕指的是,一个人身处一个陌生环境本能地对周围的人和事产生的排斥心理和恐惧意识。
他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放下,又起身接了金财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而后便走回床铺。
“再睡会儿吧。”
金财在另一边应了一声,然后躺回床铺。
睡不着,那一杯冷茶太提神了。
——
按照惯例,红山诗会一共有三场比试,分别是诗论、墨义与策论,分三日举行。
昨日比试的是诗论,今日的便是墨义。
墨义,顾名思义就是围绕经义及注释所出的简单问答题。
相对于诗论来说,墨义的难度更大一些,大离上千年的历史,留下了无数经典著作,名人典籍数不胜数。若想在墨义这一场中脱颖而出,须得博览群书,广阅古今著作。
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不敢说悉数掌握,至少得略懂皮毛、浅尝辄止;先圣典籍、名家史书不敢说倒背如流,至少得运用自如、得心应手;胸有乾坤、高瞻远瞩,了悟圣人之道,以咨今人之用。
宁枧岁一早就起来看书了,虽然说今日要出哪些题是早就定下来的,但她还是担心会在比试场上露怯。
毕竟这是诗会,与正儿八经的科考不同,不是说给一份试题让人去做就完了。他们这些主考官拿到学子们的答案后是需要点评的与提问的。
其实红山诗会的比试内容就是参照科考科目而设立的,像诗论、墨义以及策论都是科考科目。
只不过诗会更注重的是通过集论来体现学子的交际能力与学识应用能力。
宁枧岁手里的书卷翻到一半的时候,殷繁也醒了。
“在看什么?”
殷繁在屏风后洗漱过后便来到了桌前坐下。桌上备了早膳,他探手碰了碰,温的。
“《周易》。”
宁枧岁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感叹地笑了。
“还真是什么时候都逃不过,以前被老太傅追着满皇城跑,就是为了躲背书,没想到如今他老人家仙逝,我倒是自己开始看了。”
“殿下过谦了。”
殷繁低着头喝粥,交领的玄色长衫掩不住那修长的脖颈,更遮不住那上面点点暧昧的痕迹。
听到女子自嘲的话,他神色如常地说了一句。
依他看,她既能得到从源先生青睐,就说明她在诗书方面是半点不逊于人的,为着一本《周易》愁成这样,着实不至于。
宁枧岁看着他白皙脖颈上那些罪恶的痕迹,心底一阵阵地发虚。
啧!下嘴可真够狠的,都紫了。
“咳!你这个……这个是不是,是不是得想办法遮一下?”
或许是心怀鬼胎的缘故,一向脸皮巨厚的长公主殿下居然磕巴了!
她倒不是害羞还是什么的,昨晚她脑子不清楚,做之前也没征求一下人家同意啥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