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所以,那个达官贵人还是死了。”

蒲修:“是,救不了。”

“这种虫很可怕,它们初时是虫卵,会并发高烧,常会被误以为是风寒,最主要是拿风寒药也有用,症状会渐渐好转。当以为它好了后,人就会变成叫着嗷嗷待哺的人形甬,而千万只会在人体相互吃到剩最后一只。成功与宿主契合的不会出来,失败的会扑进阳光里灰飞烟灭。有的发作快,而有的晚,越晚的越容易死,但从这样容易死几率里出来的,都是些带头老大。”

河伯忍不住,“你这是在讲奉王为主的故事吗?”

“你别笑,这是真的!”蒲修见仍他不信,“你不想救人了吗!”

河伯的讽笑渐渐收了回去,须臾,他问:“它们是从哪里来?”

“是跟这场涝灾一起来的,这场洪涝把什么冲了出来。神仙?道士?你们能耐不是很大吗?”蒲修后退一步,手按在洛姜肩上,“所以我希望我救人,你去找到这次灾难爆发的原因,你的朋友就先给我照看。”

河伯那双眼睛很像蛰伏的秋蝉,黑漆漆的没有眼白,却仿佛无时不刻不在盯着你,“那个地方很危险吧?”

蒲修怪异的笑了下:“你去了就知道了。”

河伯循着发大水的山洪出发,找到一处山涧,没有隐秘山洞,只是隔山涧不远处有片荒址,很多荒废的祭台,露天的,呈一种有规则摆放。如果是第二世的白漏,就会恍然而悟,欧!这里是柔蓝骨遗址。

这里生活过一个民族,他们是什么人?河伯围着祭台,不敢贸然靠近。最中心一个台子爬满紫色孢子粉,有紫黑色藤蔓蔓延下来,下面还开着朵诡异的花,在它旁边的植物,叶脉里生着紫色虫卵,肉眼可见的恶心,在旁边一个发过洪的水沟里泡着很多尸体,他们似乎一个接着一个,不知死的往里跳。

里面的物质冲走了。

有一个人的衣物和他很像,当他惊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跳进水沟,和那些干僵的尸体来了个亲密拥抱,这个水槽壁上很多黑色腐蚀痕,河伯从里面出去。

“祭台里有解药,祭台里有解药。”

是那具跟他很像的尸体,而河伯心里更觉突兀可怕,他在手里掐了个清心诀,那具尸体又变为正常,明明跟他没有丝毫相像,那声音也消失不见。

但唯一个不可否认的真实,就是他在祭台里找到了解药。

河伯似梦似幻地从废址里出来,交给蒲修,“这个是解药,把它泡进水里给人服下。”

蒲修把一切做成了,他身上发着淡淡薄光,他要靠着河伯拿回来的药功德无量了,蒲修在那一刻眼里闪着疯狂、得偿所愿。女子撑着墙从里面走出来,有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河伯:“你不管你妻子了吗?”

蒲修:“她不是我妻子,就是我捡的哑巴,连问她自己叫什么都写不来。”

所以洛姜是留作在他不拿出解药时的威胁,哑女也不叫阿七,不是他妻子。

“你明明有一个平淡的角落。”叹惋也是旁人看着叹惋,人家抛得压根儿不可惜,“你可知道欺天的代价?”河伯往前半步,忽眼前模糊,他捂鼻挥散,可惜还喝了蒲修给的水,噗通栽地上。

蒲修成仙后,用这个功劳成神后不救他,不管哑女,也没治洛姜。

哑女用车拖着两个人,去一片山崖,河伯从昏迷中醒过来,“小道士呢?”

“正在治疗。”长者看起来地位不低,似乎后面一切他都不用操心了,“此次多谢阁下了。”

说到感谢,“谁把我们送来这的?”

长者:“是位有哑疾的小姑娘,已离去。她命数将至,路不长了。”

河伯:“我有件事可否向道长请教?”

长者:“请讲。”

河伯:“为何我能看到灵魂一样的东西?不是鬼魂,跟我很像,声音也像,时隐时现,仔细看时又像幻觉。”

长者:“死亡回溯或未来预兆。不过从你命数看,你并非将死之人,这奥妙贫道也看不透。但你跟洛姜之间,有一条很清晰的线。你们是从何时认识?”

河伯奇怪他的反应,但是没表露出来:“路上碰见,若是说很熟悉,算不上。”

长者:“此线非记忆线,乃……罢了,不说这个。”

河伯于山门前道别,衣诀飘飘。

长老回去后,有些慌乱,看着已被救好睡着的洛姜,“何解?何解……”他再使用推衍大天术看洛姜,站在旁的长老脸现惊吓,“掌门,你的眼睛?”

他转过身,闭目下两条血痕。

河伯上台时直接被泼了尿,他看自己衣袖半晌,眼睛转过底下一群仙官,“敢扔了,都不敢冒个头吗?”

没人出来。

河伯没有管衣服,上台述职,“引起这次灾难的不是疫病,是一种侵染力极强的虫子。它的来源是一处遗址的水沟里,被雨水冲进了山洪里。这个原因难查的瘟病,就让人这么推诿吗?”

他不该说这句,也不该这么快破案,拖上一年或者未解也是好的,现在无疑是啪啪啪打在了各仙脸上。

河伯性情直爽,有一说一:“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满,河伯的法要是不合适,就直接废除了,我的位置也可以取消。”

终于有人出来调解,“何老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盼着你早点回来呢。”

典仙堂堂主,老狐狸。他出来说话有两点,一是天帝需要河伯,即使天帝有意疏谴河伯,也不会罢黜了他,这点心理堂主抓得很好二是天牢修葺,典仙堂兵器库设阵这两项都对他无害,典仙堂不下管凡界,不管河伯怎么编撰天规都对他影响不大,可惜那时的河伯想不透这层理。

河伯:“天帝呢?我找他有事。”

这句话非常不给领导面子了,而且不识趣,他还不知道天帝这是在避而不见,对他有了意见?

堂主:“天帝近日政务繁忙……”

河伯直接进了内殿,一见天帝正在歇息。

“天帝怎么能偷懒?”一看折子给了个官员批改更气了,对着那官员,“你是哪个殿……”

规无音量提高了些,故意说给众人听到,带着厉声:“河伯。你管的未免太宽了。”

河伯:“臣是担心折子给随意仙官批阅会泄露。”

规无:“朕就是要用他。”

河伯:“是。”

出了内庭,河伯还是那样,虽然他啥情绪也没有,但脸色一直很严肃,两旁天兵大气不敢喘。打死都不会有人信他偷亲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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