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庭兰没有办法,只得牵着狗在守卫们的押送目光中走出了驿站。
她将头埋在狗子身上,狠狠吸了一口,的的确确是火油的味道没错,这让司徒庭兰心中极其不安。
她难以推测司徒安究竟想要做什么,又或者说,她不敢推测司徒安想要做什么。
光是想一想,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
转念一想,陈国盛产火油,火油又是当世稀少之物,或许这也是献礼中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司徒庭兰忍不住去了北镇抚司,她如今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便再无顾忌和王衡出之间的来往。
王衡出此刻正忙着翻查太尉夫人们的资料,见司徒庭兰来访,很是意外,忙请她入座,手中的资料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
“王大人,不知可否帮我要到一份陈国献礼的名单?”
王衡出闻言不免意外,抬眼看向司徒庭兰的目光之中满是惊诧:“陈国献礼的名单?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庭兰脸色为难极了,青州汗粮库的事,她瞒着王衡出没有说,如今有求于人,却又不能道出真相,简直枉为挚友二字。
沉默了许久,司徒庭兰才咬牙开口:“王大人,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实在有难言之隐,故而不能如实相告。”
遮遮掩掩,另找借口这种做法才会让王衡出心寒,司徒庭兰这般坦率直接,王衡出心里倒是没有任何背弃和冒犯之意,于是笑着点头:“好,既然是你要,我自然会想办法去弄一份名单过来,明晚,你再过来一趟,若无意外,想来必能到手。”
“那便多谢王大人了!”
司徒庭兰发自肺腑的对面前的人道谢,颤抖的声音之中也满是感激之情。
王衡出淡淡一笑,再度抬眼看向司徒庭兰:“庭兰,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这般客气,岂不是生分了?”
王衡出越是这般大方赤诚,司徒庭兰的脸上便越是羞愧,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正当司徒庭兰准备告辞离开之际,王衡出耸耸鼻子,轻描淡写的追问了一句:“好重的火油味道,庭兰,你来之前做什么去了?”
司徒庭兰牵强一笑,指着狗子道:“是毛毛身上的味道,我也不知道它去哪了,回来的时候身上味道实在不行,我现在就带它去洗澡。”
“等一下。”
司徒庭兰转身已经准备离开,王衡出却在这时叫住她,将一份名单递到她面前:“若你有空,帮我查一下名单上这些人的家底,劳烦了。”
“这是……?”
司徒庭兰看着这名单之上多是女性名字,不免诧异,王衡出丝毫没有瞒她的意思,直接了然道:“是太尉的夫人们,你且将她们的本家住处都查来,切莫漏掉。”
司徒庭兰虽然不知道王衡出查这些有什么用,但还是默默点点头,余光一闪,注意到桌上已有一份详细的本家住处,不免奇怪:“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
“我查到的资料和我想要的资料对不上,怀疑是被人改过资料,所以想让你裴兄都帮我调查一份,届时三份资料比对,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徒庭兰闻言不由得露出赞扬的目光:“王大人行事果然谨慎周密,佩服。”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你快带小白去洗澡吧,这味道实在是有些冲。”
王衡出嘴角微扬,亲自将司徒庭兰和狗子送出北镇抚司,转身往回走的路上,典伏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猝不及防的出现在面前。
“大人何必如此麻烦,那太尉府的丫头必然是知情者,咱们只管将她擒来,威逼利诱一番,如何不能从她口中探得真相?”
王衡出闻言忍不住撇了他一眼,不满道:“胡说八道。”
“咱们只是吓吓她,又不是真的要杀了她,这样也不行吗?”
典伏挠挠头,一脸不解的跟在王衡出身后,王衡出连连摇头,面色严肃道:“既然那丫头是知情人士,想来在太尉府的日头不短,郑忠之对她更是了如指掌,这样一个人物如何消失,郑忠之岂能坐视不管?届时,他将残留的蛛丝马迹都清理个干净,我们岂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大人说的有道理啊!”
典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自家大人就是厉害的自豪神情来,他步步紧跟在王衡出身后,直到王衡出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怎么了,大人?”
“你日日都到我这来,就不怕寥庄有所察觉?”王衡出一脸警惕的看着典伏,似乎有些信不过典伏的做事手段。
典伏忙举手发誓:“大人放心,我做事干净的很,那寥庄绝无察觉之意,更何况,寥庄也信不过我,根本没让我靠近重要的职务,我在锦衣卫司和扫地的阿伯简直没有任何区别,谁会在意我这么个虾兵蟹将的来去?”
王衡出闻言没话说了,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愧疚:“事成之后,我必然将你调回。”
“嘿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我典伏啊,这辈子都只想跟在大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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