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小月白似乎对这个概念已经有些模糊了一般,眼神一片茫然。良久,她低声道:“妈妈说过的,她说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优秀的人,所以上帝爷爷选他去做了最亮的一颗星星……”说着,小月白跑到窗边看了看天空,又回来道:“叔叔,现在天亮了,看不到星星的。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我知道爸爸是哪一颗星星,我记得很清楚呢!”
慕新砚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定定地看了她良久,低哑着声音道:“那……月白,如果叔叔告诉你,爸爸其实,没有变成星星呢?”
一旁佯装若无其事的风清,早已在裤侧握紧了白皙的手掌。
“没有变成星星?”月白一脸懵懂和茫然:“没有变成星星的话,那爸爸变成什么了?”
“爸爸其实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什么也没有变,他还是月白的爸爸。”
“那爸爸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不来找月白?”小月白歪着脑袋问道。
慕新砚微微一怔愣。犹豫道:“其实,我就是月白的爸爸啊……”
“啪!”慕新砚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音,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却见沈小兔脸色苍白,又紧紧地咬着下唇,脚边的地上,水晶果盘被打得粉碎,五色斑斓的果片散落了狼藉一地。
月白愣愣地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又转过头来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慕新砚,“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沈小兔慌忙跑过去,抱起大哭的月白,又急又怒地对慕新砚斥道:“你就这样急于求成么?月白她还没有到能够接受这些的程度。你这样贸然地把一切都告诉她,知不知道你把她吓到了!?”
慕新砚怔怔地看着大哭不止的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
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慕新砚在心中暗骂自己,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沉不住气,毛躁得像个孩子一般?
或许他是真的,真的太想要快一些过上属于他们四个人的生活,快一些让自己的儿女接受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亲和母亲,但是刚刚这样子,或许真的是他太过冲动了。
安静地坐在那里,慕新砚一言不发地看着沈小兔将月白报上了楼,在电梯闭合的大门后面不见了踪影。
月光,安静地在地板上流淌着,泻了一室的流光。
布置精妙的儿童房里,夜光的纸张剪成的星星贴满了天花板。原本浅淡的蓝色与暗夜融为一体,角落里,一只月牙白色的巨大扇贝张着口躺在那里。
那是慕月白的小床。
月白安静地躺在扇贝形状的小床里,呼吸均匀,早已没有了啜泣的声音,粉嫩的双颊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格外美丽。一声轻浅的梦呓,她翻了个身去。
卧室的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开始的时候,只是轻轻打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停顿了许久,缝隙便越来越大,最后开到可以容纳一个人走进来的程度。
小小的却很沉稳的身影从门缝之中侧身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被褥放在了地上,又转过身来无声地将门关了上来。
风清竟然在月白的房间里打了地铺。
在地上铺好了褥垫,放好枕头和被子,风清走到那只巨大的贝壳面前,月光将他眼中溢满的宠溺映照得分外迷人。
“笨蛋。”男孩低低地在口中叫出。
伸出纤长的指,为女孩掖好了被角,唇边弯起了一抹带着宠爱的浅笑,慕风清转身回去睡自己的地铺。
翌日,一大早,便听见月白“啊”的一声,尖细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落地玻幕前,一个清俊的身影面对着窗外负手而立,背影孤独而又冷漠,像极了一个浓缩版的慕新砚。
“叫什么?像杀猪似的。”听到月白的尖叫,男孩并没有吓一跳,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皱着眉看向贝壳里的女孩。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月白瞪大了一双像极了沈小兔的水汪汪的澄澈眸子,手一颤,指向那个擅闯民房的不速之客。
风清微微一耸肩,淡淡勾了勾唇角道:“当然是从门走进来。”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月白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拉过被角,捂住胸口,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虽然,她穿的是连体的珊瑚绒睡衣,严实得几乎连她的脖子都看不到。
风清淡淡挑了挑眉:“还不是担心某人想不开。”
“想不开?”月白被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想不开?锅锅不喜欢我了吗?”
男孩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忘得倒也快。昨天不知是谁哭得停都停不住。不就是突然多了个爸爸,至于么。”
月白愣了愣,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解释道:“锅锅,我昨天不是因为多了个爸爸。”
“嗯?”风清挑了挑眉。
“是因为妈妈打碎了果盘,弄脏了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小月白说起这件事来,似乎还带着些许未消的愤怒,小嘴唇嘟嘟的撅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一口。
风清却是再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就这件事,也值得哭上整整一天?
“月白?是你的声音吗?”门外的廊道上,传来了沈小兔温柔带着些担心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门开了,探进头来的沈小兔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风清!你怎么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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