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织绸机开禁非但不会伤及朝廷,相反对绸商自己将是致命一击。一旦织绸大幅增加,价格会迅速下跌,变成寻常百姓都能购买的商品。
即便日后市场购买量增加,绸商利润不减,但是朝廷的收入增加更多,全国的经济规模更大,绸商机器都要从朝廷买,绸商占国家的经济份额会越来越小到不足为虑的地步。”
“这些都是爱卿早就算计好的?”女帝反问,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呵呵,臣哪里能一早算计好,而是手头有什么就拿来用用,臣哪里能算到有今天。”
“改日也让朕开开眼界,这织绸机到底怎么个织法儿。”
“是,不过恐怕要到明年了。”
织绸机的研制工作比织布机完了二十多年,受到当时技术制约,一直没研究,技术成熟后,尤其是有了电之后,最近两年研制成功了一些接触器和行程开关,织绸机就有了研发基础。
有了织布机的经验,研发织绸机就用了两年多时间,即便明年折算在内,也就三年多。
女帝是织女出生,非常清楚织绸的困难,丝绸之路的繁荣,本质上是以牺牲中国织女腰椎为代价换取的财富,但丝绸的收入多数却没用在正道上。
“织布机、织绸机开禁,怀王与户部让步的可能性多大,还是说还会继续变本加厉?”
“臣以为两方都会做出让步,而且需要先说服怀王,户部再让步,怀王才不会继续得寸进尺。如果先说服户部,怀王就可能得寸进尺,顺序不能颠倒。”
“言之有理啊”
女帝肯定了沈云卿做法,因为女帝非常清楚自己的哥哥。
下刻女帝话锋一转:
“此番官制改革虽然只涉官场与神都勋贵,但是对本土各地封爵多有影响,爱卿打算如何安抚。”
“关于地方的封爵是否收到影响,得分两个方面看,坏的方面肯定是有的,主要是封爵与地方官吏勾结,一旦朝廷扩大地方官吏与衙门数量,那么必然会破坏封爵与当地官僚的网络,但是短时内朝廷不会对州县目前的官吏做出大幅调整,因此封爵与各地的官僚关系仍然可以维持,只不过要想再干点非法勾当,会很困难。所以推动官制改革的同时,要得压制一下违反封爵的势头。
其次是封爵虽然主要在州县,但是封爵都是大地主,他们在乡村有大量土地产业,在州县则有商业、房产,臣建议暂时不动封爵的田产,但是对此番官制改革不识相的封爵进行商业上的围剿和打击。
其三是这些年朝廷严厉打击了一大批作奸犯科十恶不赦的封爵,形势上已经大为改观,因此封爵的阻力不会很大。
至于好的一面,一旦官制改革推动完成,重塑地方的官场,那么就会对地方封爵产生强大约束,并进一步瓦解官僚、地方封爵、财阀、地主勾结的局面。同时日后改革土地政策,从官僚改革与地方封爵身上下手也更容易。
总体而言,封爵的阻力不是很大,如果有,视情况压制一下,但不要激进,小过则免,大过压制,如是原则性问题与恶性案件,抓一两个典型威慑一下就行了,目前还不是清理算账的时候。”
女帝之所以问地方封爵这件事,不是女帝不知道地方封爵已经翻不起大浪,而是要沈云卿自己出主意,然后沈云卿去执行,这才是女帝的真实想法。
以女帝的智慧,手头的经济、政治资源,现在的国家局势,还能治不了地方的土皇帝?怎么可能。
关键是女帝不想得罪人,因为女帝得罪人,就是替周启得罪人,而得罪人的事,尽量让周晟的鹰犬去做,而周晟的鹰犬是谁,当然是沈云卿,日后所有的不是都是沈云卿,出了问题都找他清算。
这才是女帝现在的真实想法,二十年前替自己甩锅,现在开始替儿子谋划甩锅。沈云卿琢磨着,要是女帝活到九十出头,还能谋划着为孙子甩锅。
与女帝一直聊到黄昏,沈云卿才离开。刚出金律园,就碰上高鸿守在不远处的问闲阁。
“问闲阁”是最近五六年金律园外才有的建筑,主要是供官员在这里等候休息听宣,免得一大波官吏为了不同的事情涌到女帝跟前乌泱泱的让人心烦。所以在金律园外修了一处屋舍,专供官吏在这里休息喝茶听宣。
“表兄这是有事禀报?”沈云卿问,但是猜测高鸿可能是来找他,因为如果是来找女帝,一定会通报,但沈云卿并没见王素琴通报,所以很可能是是来找他。
“我是找你,听说你来了金律园,我专程前来等你。”
“哦那走吧,回我宫中说。”
“好。”
沈云卿即刻想到是礼部那边让高鸿过来要好处了,之所以前几天不来,是礼部现在学坏了,也知道鉴貌辨色看风向,不再是五十年前一根筋的死脑壳,寻死腻活要上吊。
这次官制改革,礼部其实没分配到太多的行政资源,经济资源就更没多少,整体上维持现在格局变化不大,只是把原有的职能进行了细化和职业化,并没有增加太多的权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