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陕东道大行台及山东道行军元帅太子李建成出发了,河南、河北各州均受其节制和指挥,有权便宜行事。原本还在河北的李元吉则被任命为李建成的副将,协同太子长兄一道抗击刘黑闼。

刘黑子“还乡团”来势凶猛,吃过他亏的高祖心有余悸,他害怕大郎李建成和四郎李元吉抵挡不了“还乡团”的气势,开始忧心忡忡,他不确定再次雪藏二郎李世民是不是明智之举,让李建成担纲抗刘又是不是周全之道。为此,高祖再次摆驾柴李平阳府。

此时的平阳看上去箭伤恢复得还不错,气色和精神都比前几日好多了,只是言语还因为时有气短而仍然显得有点吃力和断续。

见父皇驾到,平阳想要挣扎着起身施礼,但被高祖一把按住,示意她无需多礼。

高祖感到平阳的房间太过寒冷,便吩咐柴府的仆人端来两个烤炉,给房间加热。

平阳跟父亲说不必添加烤炉了,因为这是孙思邈特意嘱咐这么做的,说是房间里要偏冷,千万别暖房!

但是没有任何医药常识的老李并没有领悟神医的用意,还是坚持要给平阳的房间多安置几个炉子,让房间暖和一些,让平阳舒服一点,对身体复原也有好处。

见父皇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平阳问道:“阿耶贵体可安?”

“宁儿啊,妳自己都还没有康复,倒关心起为父的身体来。我的好女儿啊,我没事,身子骨棒棒的,硬朗着呢!就是这两天来不知怎地,总是担忧大郎征伐刘黑闼的事情。”

“要是换着是二弟出征,阿耶你还会担忧吗?”平阳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老李之所以喜欢与三女交谈,就是因为在她面前,无需掩盖自己内心的任何真实想法,当然也是因为三女不仅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而且还往往能够帮他排忧解难。对于三女儿这个单刀直入且尖锐的问题,他不仅不恼,反而很开心,因为这说明女儿不仅善解人意,而且对自己所想毫无掩饰。

人就是这样,越是喜欢玩心计的人,越是希望自己的谈话对象思想单纯,自己的对手头脑简单,老李正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和预期而来的。

他用一种会心的目光瞟了一眼平阳,回答道:“不会!可为父的之所以没让二郎再次出征,也实为出于无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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