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人的生意就是这样,要跟她们谈心,要把她们哄开心了她们才会高兴付钱。
王守善自认不能像来瑱一样心硬,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玉铃军的战损情况如何?”
李玙半天没说话。
“是不是全军覆没了?”
“没有全军覆没。”
“他们中了什么埋伏?”
“连环翻板和梅花坑。”
“连环翻板是什么?”梅花坑王守善还是知道,这连环翻板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一种置于墓道中的陷阱,先在地上挖一个坑,然后用数块木板挡住,踩踏上去后,板的一端必然随之反转,人会掉入坑内的刀锥上,活着爬出来的很少,我们平时走的都是大路,很少到山塬上查探,那些自然形成的沟壑就是天然的陷马坑,当地人在沟壑上布置了连环翻板,负责探路的就陷进去了。”
跑不起来的骑兵还不如步兵,唐人最大的对手就是汉人,三十六计的祖宗,同时也是造假高手,总之就是玩死你没商量。
“王宗爱呢?”
“你们走了之后,他尝试从大路过去,但路上到处都是绊马索,我们赶去接应他的时候他还清理完。”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我打算在渭河上布置千寻铁索,用来防止白衣贼的水师沿着渭河东进,再次骚扰我们的粮道。”
“你不是说琰正在劝降他们吗?”
“万一要是劝降不成功呢?”
“你这乌鸦嘴!”李玙气得直拍桌“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换个说法,我打算拆了蒲州的浮桥,避免河东薛家起兵,再来一次烽火戏诸侯。”王守善懒洋洋得讽刺。
“薛家人不会不顾大局!”
“他们正是因为顾全大局才会起兵,想想看,如果瑁登基了,惠妃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武则天?”狄仁杰都暗地里谋划反武,王守善就不信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真的会对武则天忠心不二。
如果当初薛仁贵没有在九成宫那场山洪里救了武则天和李治,就不会有来俊臣等酷吏为祸人间,以及后来在岭南发生的流人反叛。再有就是她的优柔寡断,让后突厥汗国差点重新复国,如果没有坑杀俘虏的事,薛仁贵就是个传奇,他几乎肯定会名留青史的,可是杀俘却是他的污点,白衣如雪的薛仁贵也有黑暗的一面,而这些几乎都和武则天有关。
男人最喜欢将所有亡国的内因往女人的身上推,外因往外族的身上推,却从来不想自己的过错。绝大多数汉人依旧把自己当成战争受害者,其实汉人自己欺负人的时候一样很多,只是经过笔杆子一润笔,欺负人变成了丰功伟绩,就跟把下流当风流差不多。
灭高昌很爽,侯君集不费一兵一卒,用投石车把高昌从地图上抹平,后来抢战利品的时候丑态百出,侯君集到底还是响马出身,军纪涣散到宛如强盗,根本不像是正规军。
军纪如铁才能令行禁止,散兵游勇就是因为没有军纪管理了才到处为非作歹,造成的危害一点都不比外族劫掠差。
“那个要找老子麻烦的录事参军呢?”
“你说卢奕?他在养伤。”
“他怎么也受伤了?”
“却月阵就是他摆的,要不是他,纵使有那些车还有乔家兄弟领兵,运粮队也全军覆没了,他的肩膀上中了一箭,差点射中要害,现在在果老药堂养伤。”
王守善的映像里,卢奕就是个怀疑他盗马的文官,没想到他居然也懂摆阵,而且还是这么偏门的阵法。
王守善的义父可喜欢古董了,又偏偏没什么钱,乾封泉宝发行了一段时间就没用了,朝廷还把已经发行的收回来重铸,他就想着那钱以后会值钱,埋了一坛在后院。
王守善估摸着,等自己的骨头烂没了那坛子钱估计还是不会变得很值钱。除此之外他义父还收了不少老书,和古镜记这种杂书放在一个箱子里,稀里呼噜一起丢给他。王守善想起来就觉得辛酸,他绝对是穷养大的,而且不论是亲生的还是养父都跟放羊一样让他自己满山头到处跑。鲁班锁他有一个,还是陪他一起练功的小子送给他的,其他玩具他根本没印象。
除了家庭,在军队里学到的东西也很多,只是所有人都排斥他,以至于到哪里都独来独往,显得一点都不合群。
“说起陈家,我倒是想起来了,江洲有件奇事,南朝后主陈氏的遗血在义门定居,他们养了很多狗,在一个食槽里吃饭,如果说有一只狗没到其余的狗都不会吃,很是神奇。”
“我不信。”王守善摇头“人都做不到何况是狗。”
“若非亲眼所见,御史不会写在邸报里的。”李玙看着窗外李家列祖列宗的画像长叹口气“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人还不如狗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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