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罗中群岛位于整个海峡的东南角,是从北方东晋朝南下的商船前往天竺、波斯诸国的必经之地。
但海角之地毕竟不如陆上,每年途径这个海国北上西去的商船寥寥可数。
所以赫拉特、贝罗埃亚、阳关、高附王城这些陆路商道要冲,车马云集、万家灯火的繁华气象,在这儿是看不到的。
与耶婆提国一样,放眼望去全是了无边际的苍茫林海,还有主岛四周零星靠岸的列国商船。
这些商船或为前去东晋朝,这个丝绸的国度。
或者如林兄那般,是从天竺、波斯诸国满载而归的大晋商者,都在等待着下一季东南信风的到来。
各国商者的你来我往,不同乡音、不同服饰、不同民风的彼此交汇,还是给这蛮荒的海岛带来了些许的变化。
一些原始的土著开始走出丛林,用本地的香料、海产,与过往的商者进行交易,换取池盐、布匹和简单的工具。
高大如云的菩提树下,已有来自天竺的僧者在此设坛传法。
利用土著野民对于天地神灵的敬畏之心开悟众生,在这里播下了文明礼教的火种。
易经有云: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如此说来,这些天竺僧者实乃天下的大德之人也!
但是这些蛮荒海国的食人恶俗相传久远,使得过往客商对于当地土著基本都是敬而远之。
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主动和其交往者。
所以但凡靠岸的商船,吃住全在船上。
偶尔下船补充淡水和食物,也会如临大敌一般披甲上阵,以防岸边丛林之中土著野民们放出的冷箭。
我们东方国人历来安土重迁,讲究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死不可怕,死后被野人啃噬落个尸骨无存,确是对列祖列宗最大的不孝!
如果从我大汉开基之年算起,蒲罗中群岛作为海路商道的要冲已有几百年了。
至今尽然还是一片蛮荒,野民未见归化,文明未得彰显,着实令人可惜。
林兄的商船到达蒲罗中后,仅仅停泊了两日,补充了足够的淡水之后,就重新上路了。
田伯告诉我,这片海域北上的海流真正成势,要在每年夏历的三月之后。
如今这个季节,海上的东南风刚刚吹起,海潮的北上或南下多有反复,匆忙挂帆远航其实是一着险棋。
林兄为了保证我们三人能够如期抵达建康,真是用心良苦也!
“大哥,茫茫沧海了无边际,看起来都令人胆寒啊!没有山川河流作为标
记,万一途中迷路那该如何是好?”
海面上风平浪静,商船徐徐北行,大伙全都站在甲板上欢欣雀跃的向北眺望。
过了蒲罗中群岛,回归故土的海路就已经过去了大半,这些离家一载的游子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故乡的村口。
而我却是忧心忡忡,已近中午烈日当空,面向着无边无涯的沧海,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商途中人辨识方位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几年的陆路商道走下来,有爷爷、苏叔这些老江湖的悉心指导,我早已练就了火眼金星,掌握了千般识途的方略。
不论四季寒暑、昼夜阴晴、或者大漠冰川茫茫林海,全已难不倒我。
但如今立身于这南国的沧海之中,忽然感到脑袋发晕前路茫茫,原来陆路的功夫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贤弟无需担心,呵呵。”
身旁的林兄手持连着麻绳的梭标,静静盯着远方的海面,微微答道。
这片西南诸海自古盛产鲔鱼,体型硕大肉质鲜美,非寻常海鱼所能相比。
海路的商者皆为渔家出生,林兄他们路过此地当然不会错过如此捕食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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