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的花园小洋楼以“一览众山小”的姿态矗立在道路尽头,陈曼泽熟门熟路地开进大门,在小洋楼门口停下。

文饮冰走下车,冲着没回过神的沈翊做了个“请”的手势:“已经到了,沈先生,请下车吧。”

沈翊这才反应过来,紧跟着下了车。他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眼前这幢带着浓厚的西班牙风情的建筑,问道:“这里不是号?”

文饮冰哑然失笑:“这里当然不是号,这是我家。”

沈翊猛地扭过头,那表情活像被个天雷劈了,因为太过震惊,一时居然没绷住表情:“你你是想”

文饮冰理所当然地说:“沈先生刚出院,之前的住处肯定不能回了。您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养,不妨先在寒舍安顿下来。”

沈翊本能觉得这个安排不妥:“可男女有别,我住在这儿,文小姐怕是不太方便。”

文饮冰只反问了一句:“沈先生有钱别赁住处吗?”

沈翊:“”

无言以对。

文饮冰用一句话镇压了沈先生的“垂死挣扎”,心情顿时大好,几乎脚不沾尘地“飘”进屋里:“阿清,人呢?”

麻花辫姑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来了大小姐,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脚步轻快地走下楼梯,手里的鸡毛掸子没来得及撂下,先一眼看到文小姐身后的陌生男人。短暂的一愣后,这姑娘似乎意识到什么,保持着鸡毛掸子要举不举的诡异姿势,冲着那男人殷殷笑道:“这位就是沈少爷吧?大小姐一早吩咐了,您的房间已经收拾好,请跟我来吧。”

说来怪有意思的,沈翊被绑在号刑讯室里和三十六道大刑亲密接触时没怎么样,在荒郊野外的刑场上被一整排枪口指住后心时也没怎么样。

却在这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跟前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

他近乎求助地看了文饮冰一眼,从面部表情到肢体语言都流露出“手足无措”的忐忑。文饮冰先是有些好笑,瞧着这人不知所措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安抚地劝说道:“你先安顿下来,等身体养好了再做打算不迟。”

沈翊推了下略微往下滑的镜片,还是有点迟疑。

文司千年难得动一回的恻隐心猝不及防地诈了尸,她把脱下的风衣外套递给阿清,扭头对沈翊道:“客房在二楼,我先带你上去看看吧。”

沈先生有点狼狈地点了下头,跟在她身后走上楼。所谓的“客房”其实是一间朝南的卧室,一水的桃心木家具,中央一张足够两人打滚的大床,书桌衣柜无所不有,连靠墙的书柜上都摆得满满当当。

显然,为了布置这间客房,主人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文饮冰探头觑了眼沈翊的脸色,轻声道:“时间仓促,东西置办得未必周全,你先安顿下来,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阿清就是。”

沈翊眉头轻轻一皱,一边觉得盛情难却,另一边又“不得不却”,两股截然相反的情绪把他夹在中间,差点纠结成一根进退维谷的麻花。

他刚一张嘴,文饮冰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抢先一步堵住他的退路:“角寒医生特意叮嘱过,你这回大病一场,需要好好调养,不然很容易留下病根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什么都不齐全,实在没法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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