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礼笙没急着回她,反倒露出了微笑,看得她有些不解。
“王爷……笑什么?”
“没什么,本王发现,你还蛮细心的。”
她虚心地撇过脸去,回道:“奴婢跟了娘娘这么多年,自然是要细心的,加上娘娘身子也不大好,奴婢就更不能怠慢了。”
“此事你不必担心,这些都是安神之药,并无毒性,皇后娘娘若能在短期之内改善了睡眠自然更好,即便多服了也无害处,顶多多睡几个时辰罢了,这对娘娘来说是没有影响的。本王过些日子再来一趟,到时看情况可以为皇后娘娘换个药方子。”
听完这些,秋月领教了。
文礼笙两手往身后一别,已微微转了方向:“若是没别的问题,本王就先走了。”
秋月稍稍一愣,随即笑道:“好,王爷慢走。”
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秋月脸上挂着笑,久久才回过神来,瞥见自己手里的药方子,赶忙往太医院去了。
敬王府,马车在大门口停下。
陆青芷迷蒙睁开眼,竟不知自己已经睡了一觉。
“醒了?”一双明媚的眸子看着她:“本王不想吵醒你的。”
“没有,是我自己睡醒了。”她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发现南冶卓肩膀都被她倚靠麻了。
很不好意思,她最近总熬夜,难得早起一回,肯定是要打瞌睡的。只不过睡完一觉后,脑子就清醒多了。
下了马车,霜儿迎了出来。
舟车劳顿,差不多累了一天,各自都回了屋。
片刻后,霜儿推开屋门,端了热茶和点心进来。
“阿星,这贡品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么?”
“没有。”陆青芷刚躺到床上,又坐了起来。
提到此事她就来气:“贡品是找到了,可赌坊的钱老大还没抓到!更可气的是,皇上还让南冶嘉协同南冶卓处理此事!”
“皇上还不知道南冶嘉是此案的主使?”霜儿一愣,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皇上若是知道了,现在就不至于那么安静了。”想到这些,她直恨得牙痒痒:“这南冶嘉坏事做尽,明明他就是本案的主使,偏偏皇上还让他插手这件事,这不摆明着贼喊捉贼嘛。
真不明白,南冶卓当时为何不直接在朝堂之上揭穿他,阿城他们的仇,暂时肯定报不了了。”
话罢,她连叹好几声气。
“王爷应该有他的道理,证据不足、直接戳穿的话只怕不保险。”
“证据肯定是有的,够不够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南冶嘉一天不下台,我心里就一天不畅快,什么时候要让他老子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打下十八层地狱才好。”
说完这些,陆青芷又一头倒回了床上。
“要我说,咱们应当相信敬王,以他的本领,总有一天会将南冶嘉打倒的,阿城他们在天有灵,这个仇迟早会报。”
一杯热茶端到了手里,霜儿正要递给陆青芷,床上已传来了细微的呼吸声。
见她睡着了,霜儿又将茶放回了桌上。
连王府,一切静得出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正堂里,刘管家和他的儿子刘忠各站一侧,南冶嘉手里端着茶盏,杯盖与杯身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空气安静得可怕。
“王爷,这几日赌坊都关了门,钱老大应该是躲回老家去了。”
“贡品的事,如何就泄了出去。”南冶嘉低头玩弄着手里的茶盏,却不曾喝下一口茶,“幸亏父皇将剩下的事交给了本王,否则,本王就只能被南冶卓玩弄在鼓掌里了。”
“王爷,老身当初劝过您,这赌坊本就是人多眼杂之处,您过分信任他们、本就不可靠,如今贡品被缴,显然是敬王那边做足了工夫。”
南冶嘉冷笑一声,茶盏重重磕在了桌上:“你们怕是忘了,贡品被劫的时候,去的可不只是南冶卓的人!”
这一说,刘管家倒想起了什么:“王爷指的是……”
“肯定是他、文礼笙!这两年来,他可没少在背后坏本王的好事!”他恨得两眉根根竖起,眼里放射出凶恶的光芒,南冶卓安分了,又来一个文礼笙,果然个个都只针对他南冶嘉!十几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思绪一转,他不由又想到了更远:“文礼笙?南冶乔?本王倒十分好奇,当年那个断了气的人,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王爷,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别说他了,那陆青芷当初被命中要害之后不也活过来了么。”
南冶嘉一听,是啊。
“他们再厉害又如何,他们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有朝一日,本王会像捏死几只蚂蚁一样捏死他们。”
“这一天,不远了。”刘管家接了话,“王爷不用管那些无关紧要的,皇上的身子近来一天不如一天,漠辽的使节也很快就要来了,王爷现在只需专注于您的大计。至于贡品之事,湛王那处是如何获取消息的,有一个人难逃嫌疑。”
南冶嘉静静地看了刘管家一眼,知道他说的是谁。
空气凝住几许,忽然被打破。
一个小丫鬟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气喘吁吁道:“王爷、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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