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鞭子与糖的定律，如今鞭子也该抽打得差不多了，看来也是时候该拿出准备好的糖。
想到这，他往办公桌走去，拿起了一份文件。
卡尔闻言，重新抬起头，目光回到弗里德曼的身上，心中充满了困惑。
“我了解你是怎样的人，而我也不是绍伊古。以后在我面前，我只需要听到实情，不需要再展露这样的小聪明。锋芒过露不是好事，你的能力也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弗里德曼转过身，把文件递给了卡尔，然后回到了座位上。
卡尔顺着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他没有马上打开文件。因为弗里德曼的话还没说完。
“你是一个有价值的人，在斯通纳上的表现我还是比较认可的。不过，战事失利，这次没有对你进一步惩罚就不错了，也不要指望还有什么嘉奖。”
卡尔在心情的低谷被喂上一口糖，难免有些感动，哪还敢奢望嘉奖。
“我原本想在把你调回来后，留在这里替我办事，这也好让你的脾气有所收敛。不过，你违抗绍伊古命令的这件事，已经在不少舰长里传开了，现在让你留在这，于我，于你影响都不好。风言风语要压下来，时间是最好的办法。”
弗里德曼收起了刚刚的戏谑，态度也表现出相当的认真。
“而且，还要给与你相应的处分才能服众。如果你还想爬上来的话，奎克你暂时是待不下去的。我有一个新的工作给你。”
卡尔默默地听着，冷静后，他反应过来这都不过是弗里德曼的套路。一个敲打他、让他变得忠心耿耿的套路。而弗里德曼也很清楚，鞭子与糖不过是眼下的策略，如果想要一条烈犬能得以驯服，他还需要一副量身定做的枷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鞭子与糖已经足够让他老实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你先看看里面的资料。”弗里德曼指了指卡尔手中的文件袋，让他自己拆开来看。
憋屈了两年时间才调入第二舰队，虽然明知这是对方的套路，卡尔不想放弃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也明白弗里德曼说的风言风语是存在的。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了其他人的偏见，但弗里德曼这人的城府太深，现在留下来还不一定是好事，如果能得到他的信任，完成这个任务，无疑也算得上是他坎坷仕途上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惜这也绝不是什么美差，他将信将疑地打开了文件袋。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又陷进了一个更深的圈套当中。
“您让我去的是小行星自治域的据点201？”卡尔皱着眉心翻动了好一会资料，又大致看了好几分钟后，才说出了第一句话，语气中透着怀疑。
他知道这个地方。但他的印象中，人革联是一个以探索人类自身的进步为己任而唾弃人工智能发展的国家，也就是以超人类主义为发展导向的国家。而这个小行星自治域上大部分的居住者甚至连严格意义上的人类也称不上，他们只是一个破铜烂铁与人类弃民集合的地方。两个地方之间应该是不存在交集的，甚至不应该有任何交集才对。
“被称为沉默之城的201，你说的没错。既然你已经打开了文件里的资料，这个任务也就只能接受了。”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我需要更多资料。”卡尔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后悔。
“工作的详细，我会另外找时间跟你说明。还不急，你目前有个印象就行，关于眼下的资料，你现在可以提出三个问题。”
“我需要去做什么？”他想了想，选出了问题。卡尔从弗里德曼的态度中感觉到任务的确很重要，不过他隐约感觉到弗里德曼丝毫不着急的口吻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任务，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次例行任务。
“送一件东西，一个箱子。”弗里德曼已经回到了办公桌的座位上，开始翻阅起其他文件。
“什么箱子？”卡尔又翻了翻资料，却没看到箱子或是别的什么关键词。
“一个你不需要知道内容的箱子，你只要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比你我的性命都重要。”
“能不能带上我的人？”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是用自己的人更为安全。
“我会另外安排船跟人协助你，你的人暂时留在奎克。”结果，原来弗里德曼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还顺便把沃森留在了奎克充当人质，这招实在是妙，不过从他的慎重也看出这东西确实非同寻常。
“需要什么时候动身？”
“这已经是第四个问题了。不过还是告诉你吧，两周后，你也好提前做好准备。”弗里德曼没有再抬头。
“好的。”卡尔应了一声，小心翼翼把资料收了回去。
“关于任务的事。今天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也不需要第三个人知道。”
“我明白的。”
“这些资料暂时还是放我这里，眼下有个跟任务无关的事，我需要你现在去处理一下。你出去后，外面会有位叫娜塔莎克洛丝的记者想要对你做个采访。你跟我的秘书佩里说一声，他会带你过去。”
“采访？”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建立军队的良好形象也是工作之一。当然，有机会上上新闻起码也能督促你改变下当下不守纪律的形象。”
“没有问题。”卡尔感觉到自从被弗里德曼一顿恐吓后，自己回答问题的态度也变得利索了许多。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就过去吧。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行了，从现在开始，在奎克要慎言慎行。”弗里德曼没抬头，只是抬手指了指门的方向。
“是。”卡尔敬礼后，把资料放回原位就要往门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弗里德曼又突然抬头喊住了他。“等等，我最后再给你一句忠告，这个任务里，不要怀着不必要的疑问，也不要让你的好奇心作祟，一切只按我说的执行。”卡尔愣了一下，这是卡尔第一次看见弗里德曼露出这般诚挚的表情。
他这是关心我的安危吗？卡尔迟疑了一下。不对，他是在敬畏那个箱子、敬畏箱子里面的东西。
“是。”卡尔以坚定的眼神点头回应后，会议室的门也同时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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