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云长公主随手托起那块玉佩,拿在手里把玩,口中啧啧赞道:“经纶,你这块玉佩雕工精美,成色又好,一定很贵重吧。”

万经纶一时没有理解霂云长公主的意思,张口便道:“姑姑好眼力,侄儿的这块玉佩,是京城最有名的艺品轩里的师傅所雕刻,而和田玉原石,也是侄儿花了好几千两银子,从一位玉石收藏者那里购得。姑姑若是喜欢,等侄儿回京城之后,再去买一块来孝敬姑姑。”

万经纶说得眉飞色舞,满脸的得意之色,霂云长公主听完,却重重地哼了一声,讥诮道:“经纶啊,你说昨夜来的贼人,是不是有眼无珠,根本就不配当个贼人。别的不说,单就你身上的玉佩和扳指,加起来差不多也值上万两银子,贼人竟然视而不见,甚是奇怪。”

万经纶瞬间傻了眼,自知失言,忙不迭地打着圆场,道:“那个……姑姑,也许贼人不……不识货,只认黄白之物,也或者是怕珠宝之物,不好出手……”

“行了,大哥,你一面自己撒谎,一面又费尽心机地圆谎,累不累的慌啊。实话告诉你,昨夜你的游船上,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们都已经十分清楚,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机,浪费口舌,企图蒙蔽大家,来掩饰你做过的丑事了。”

万经纬说着,上前一伸手,从万经纶的怀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拿在手里掂了掂,递给霂云长公主,道:“姑姑,你看看,这贼人不识得珠宝玉器也就罢了,怎会连银票不认识,天下还有这样的贼人吗?”

霂云长公主接过钱袋,打开看了一眼,忍不住皱眉道:“经纶,你这是发了横财吗?赎出颜儿你说花掉了十万两银子,而你身上却还留有这么多的银票。你倒是说说看,这些银子究竟是从何而来?”

说着,霂云长公主将手里的钱袋,啪地往桌子上一摔,怒视着万经纶。

万经纶尴尬地搓着手,半天方道:“姑姑,这些银子,都是侄儿平时,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这时小希忽然伸出手,拿起钱袋,抽出里面的银票,仔细看了看,又凑到鼻端,闻了闻,而后冷笑着向万经纶道:“齐王,这些银票根本就不是你的。”

“你胡说,银票上又没写名字,你凭什么说不说本王的?”万经纶冲小希瞪起了眼睛,怒道。

小希用钱袋指着万经纶道:“齐王,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这些银票我曾经在一个首饰箱里见过,现在上面还留有淡淡的檀香味,不信的话,你自己拿去闻闻。”

万经纶没有伸手去接,有些气馁地移开目光,没再说话。

霂云长公主看向小希,语气温和地道:“瑞希,你知道这些银票是何人所有?又如何会落到经纶的手中?”

“夫人,这些银票是冰儿姑娘的,当初她连同一木箱的珠宝首饰一起,送给了我,出于好奇,我曾打开箱子把玩。因为冰儿姑娘喜欢用一种带有特殊气味的檀香,所以她接触过的物品上,都会留有这样的香味,不会有错。”

袁明致忽然插话道:“长公主可能有所不知,瑞姑娘的嗅觉,比普通人要敏锐很多,她能闻到并分辨出,一些残留的极其细微的味道。这也就是下官办案时,需要带上她的主要原因。”

霂云长公主赞赏地点点头,重又转向万经纶,厉声道:“经纶,对于你做下的那些丑事,你是准备自己坦白,还是要继续隐瞒,都随你的便。不过,这次本宫绝不会再护短,回京后,定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如实向皇兄禀明,请皇兄亲自来处置你。”

万经纶眼珠转动,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心里不由暗自感叹,在这些人中,没有一人会出面帮助自己,终是无力地垂下头,低声道:“姑姑,侄儿愿意坦白,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来。还请姑姑高抬贵手,不要向父皇禀报,侄儿只是一时糊涂,今后一定洗心革面,真心悔过,请姑姑再给侄儿一次机会。”

“你先讲出实情,不得有任何欺瞒,本宫看你悔过的态度,再做决定。”霂云长公主用少有的严厉口吻说道。

万经纶答了一声:“好。”接着开始讲述起来,只是,万经纶并不敢全部道出实情。如果真要如实说的话,就凭他做的那些事,也用不着等到回禀皇上,恐怕就是霂云长公主本人,都会有想弄死他的心思。

万经纶采取了避重就轻的方式,缓缓说道:“姑姑,先从这些银票说起吧。方才瑞姑娘所言不错,银票的确是冰儿姑娘的,不过,那是她主动送给我的酬谢。当初冰儿姑娘在给瑞姑娘下毒后,走投无路,跑来求我收留一段时间,并且给了我大量的银票,作为酬谢。侄儿当时一时心软,又财迷心窍,这才收下了冰儿姑娘的银票,将她留在了船上。”

接着,万经纶又讲述了他赎出陆齐俊颜的经过,至于为何没有直接将她送回到霂云长公主的身边,是因为他答应了冰儿姑娘,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而所谓的贼人,也改了口,承认昨夜到游船上的男人,就是陆齐俊颜的亲生父亲。

而关于厉潇墨逼问他的那段经过,绝口未提,只说是厉潇墨看到他陪着陆齐俊颜母女一起吃饭喝酒,便怀疑他居心不良,于是发生了口角,进而动起了手。结果,厉潇墨把他打到吐血,又捆了起来,最后,带着陆齐俊颜母女二人,离开了游船。

霂云长公主听罢,复又问了一句:“经纶,你为颜儿赎身,到底花了多少银两?”

万经纶窘迫地说道:“姑姑,其实……没花那么多银子,是……是八万两。”

霂云长公主叹口气,正色道:“经纶,你刚刚的那番话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本宫心中自然有数,本宫真是没有想到,你现在竟然满嘴谎言,难为本宫一直都是那样信任你。罢了,今日本宫不想与你多言,你就自己呆在那条船上,慢慢反省吧。”

说完,霂云长公主站起身,向万经纬使了个眼色。万经纬会意,上前抓过万经纶的手臂,强行拖拽到船边,接着双手发力,将万经纶拦腰托起,嘭地一声,扔到了对面的船上。

然后大声向船家道:“开船,原路返回。”

万经纶这一下被摔得不轻,他顾不上疼痛,慌忙从船板上爬起身,大声叫道:“姑姑、二弟,你们别走啊,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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