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顾程也不慌，轻轻点地身影腾至半空，稳稳的接住了琴，缓缓落下，琴不偏不倚的落到桌上，他自己也转身落座。
杨君留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斟了一杯茶，悠然自得。
茶楼里一片安静，天师似乎也感觉到了来者不凡，暗暗擦了擦汗。
“先把《循河问柳》补上吧。”杨君留俨然一副茶客点曲的架势。
张顾程一笑，抬手上琴，接了《循河问柳》前一段。
茶楼内茶客面面相觑，不知是哪来的高手，琴音行云流水，这么一听，高下立见。
“《浮生曲》，既然天师舍了茶楼，咱们也不能藏着。”杨君留看着天师神色慌张，倒是起了兴致。
张顾程心里一怔，刚才杨君留说点曲的样子，像极了五年前在棠林的时候。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只有张顾程的琴音回环婉转。
《浮生曲》毕，听呆了的茶客们正要叫好，谁知张顾程的琴音再次响起。
《结棠》！杨君留思绪瞬间愣住，缓缓坐直了身子。
是张顾程在寻归楼的开场小曲，不长，悠悠荡荡。杨君留移开了慌乱的目光。
“可比天师好多了……”，“就是，这才是正经的曲子……”一时间茶楼里议论纷纷，那名青衣少年闭了嘴，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天师别走啊！这茶楼您还打算要吗？”杨君留见二楼的天师要溜，喊了一嗓子。
张顾程缓缓收了琴，思绪也收了回来。
“公子在何处弹奏，我花大价钱去听琴！”“还望公子留下名号！”“公子！”……
众人也不再理会天师，一股脑的问张顾程。
张顾程无奈的笑了笑，并未说话。
“寻归一顾程，世间一浮生。寻归楼张顾程。”杨君留从座位上起来，说道。
“原来是二爷！”一名茶客恍然大悟。
天师听了张顾程的名字，汗珠直冒，平日里装装琴曲名家忽悠忽悠这些个普通百姓也就罢了，没想到这次栽到了寻归二爷手里。
一溜烟，天师已经下了楼梯，到了张顾程身边，赔笑作揖：“二……二爷，恕罪恕罪。”
张顾程舒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话。
杨君留见状说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别把话说那么大。这茶楼……”杨君留本就没想真的要他的茶楼，想着顺势说了不要就算了，没想到这个天师以为他要算账。
“二位公子，今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说的话二爷也别往心里去。万事通晓楼，但凡您有想知道的事情您尽管来问我，万事通晓！”天师急忙说。
张顾程倒是起了兴趣，万事通晓，口气倒是不小。
“天师贵姓？”张顾程问。
天师说：“本人万事通晓。”
这怎么听也不像是个人名，杨君留也顾不得叫什么，问道：“这个……万天师？您……算命？”
天师挺直了胸脯：“上一百年，下一百年。知过去，晓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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