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咬着烟嘴，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点了点斗身，里面立即燃起火苗，传出烟草被燃烧的辛烈芳香。阿芙蕾吸入一口烟雾，容颜渐渐被清浅的白烟模糊。
赫尔伯特缓缓摇晃着杯中经过略微加热的白兰地，他望着阿芙蕾，闲谈似的笑着说道：“真是十分便捷的能力呢。”
阿芙蕾笑起来，这是她成为魔女后唯一一个值得高兴的地方。
“你们都拥有十分高强的法力啊，”赫尔伯特抿了一口香甜浓醇的陈年白兰地，“冒昧地问一句，请问你和你的家族一同生活吗？就像神话里的林中仙女一样。”
他调皮而轻快地眨了眨眼睛，神色动作都优雅异常。
克里夫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谈话，闻言目光警惕地朝赫尔伯特扫过去，然后瞥了眼阿芙蕾的表情。
阿芙蕾方才喝了些许口味清甜的利口酒——她本以为那酒味道甘甜，大概喝不醉人，谁知才喝半杯就感觉意识有些不清楚了。
尽管她略有些头晕，但听到这句话还是立即升起了警觉心。
守则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决不能让人类知道魔女一族的存在，以免魔女遭到人族围攻。虽然所有魔女都丝毫不认为人类有灭亡她们的能力，但这条规则被列为守则之首必然有其原因。
“唔，这我可不清楚。”阿芙蕾咬了咬下嘴唇，“我和克里夫出身于普通的人类家庭，父母都是正常的人类，与其他巫师并无交集。”
她说的半真半假，阿芙蕾与其他魔女确实交集甚少，而且对于和魔女地位相近的巫师，她几乎毫无了解。
赫尔伯特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失望之情，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冒昧了。”
他看得出阿芙蕾与克里夫对名利并不上心，之所以加入战局也不过出于对他的愧怍。但赫尔伯特希望能和巫师长久合作，因此试图打探其他巫师的消息，看能否寻得一个愿意归入他麾下的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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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蕾和克里夫回到戛纳，她抿着嘴唇在沙发上坐下，困倦地合上了眼睛。她时常会感觉脑袋胀痛，克里夫走上前坐在她身边，用手指轻轻在她眉骨附近打圈揉按。
“你这小屁孩……之前到底在气什么呢？”
阿芙蕾依旧闭着眼睛，用手指敲敲克里夫的额头，亲近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嘴里喃喃自语着。
克里夫轻柔地将下巴放在她头顶，阿芙蕾身上混杂着烟草味的体香弥散在空气里，如同灌木野果般动人的甜美气息。
他低头看着她光洁的额头，还有细长浓密的羽状睫毛，安静地一语不发。
克里夫明白她不可能理解他胸中难以说出口的、酸涩的情感，那种感觉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理智。
因此，他强行将那感情吞下去，仅仅像小时候那样和她依偎在一起，伸出手臂揽着她的肩膀，用撒娇般的语气模模糊糊地说道：
“我不喜欢你和赫尔伯特见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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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俄语中“你”一般用于亲人或关系极好的朋友；“您”一般用于称呼长辈，或者表示十分尊敬。两者的差异在《安娜·卡列尼娜》（高植译本）中得到充分体现。
［注2］：欧拉季益，传统俄式松饼。甜口有苹果味、开菲尔酸奶味，咸口则分为猪肉、牛肉和肝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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