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皮肤晒的黝黑的精壮小伙子就赶着牛车朝着这边儿驶过来了,牛车上拉着一些鸡鸭羊肉和酒水,慢慢吞吞回来了,应该是怕招虫蝇,那些生肉用油纸盖着,可见这商家倒也用心,只是那车上满是油污血渍,如何坐得了人?
季连婉卿犹豫了,但看着怀中虚弱的柯弋,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婶子笑道:“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柯公子现在这样确实需要一辆车,谢谢了,请受小生一拜!”
说完,季连婉卿就果真恭恭敬敬向着那婶子行了一礼,倒是把那婶子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去扶:“哎,你看你这孩子,用不着,我一个粗人而已,你也见着了,我们家啊,就这一辆拉肉的牛车,只要你们不嫌弃就成!说起来,你那同行的小哥儿可是我们店里的常客呢!遇见你们有难,哪儿有不搭把手的道理!”
婶子激动的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但面上是满是喜色的,同刚刚收到季连婉卿用以赔偿的碎银时的喜不同,此时的喜,是因为被尊重。
她一个妇人,抛头露面操持着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事宜,辛苦劳累不说,还不得人尊重,被骂做三姑六婆之流,心里的心酸谁人可知,今日这贵公子哥儿一拜,让她心中不禁一阵欢喜。
驾着牛车慢吞吞朝着丞相府上走去,穿过大街小巷,看人们目光扫过时鄙夷而冷漠的脸,季连婉卿以为自己应该会很是接受不了,没想到她的感觉却是淡然的。
大约是因为关心着怀里的人儿,又或者……是因为刚刚那婶子的眼神,触动了她。
这是那个婶子所能给他们的,最好的帮助,他们自然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反倒是柯弋的面色很不好,一个劲儿的往季连婉卿的怀里钻,一脸想吐又吐不出来的神色。
季连婉卿揉着他的脑袋,不由笑道:“果然是贵公子出身,跟我这样的粗人不一样。”
柯弋哼了哼,不做声。
“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若要你走回来,恐怕你要退了一层皮去,这牛车虽比不得你府上马车精致舒服,却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柯弋苦笑:“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晕血。我大概要好一阵子不想吃肉了。”
这牛羊的脂血味儿,简直要折磨死他了,他本来就精疲力竭,衰弱的神经几乎就要断掉了,还好小曈曈在身边,闻闻她身上的熏香的味道,还能勉强撑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还有,小曈曈怎么这么软趴趴?越抱……越觉得软……
柯弋满足于怀中温香软玉,虽然场景可能有点不对,倒是也没有怎么闹腾。
这个时候说起来什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要遇到了熟人……不然可就糗大了。索性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加之柯弋仗着自己有伤一头栽进季连婉卿怀里,见了应该也没什么人能将他认出来吧?
眼看就到了丞相府上,柯弋胆子也大了,心里寻思着马上就下车了,也就不再避讳,起身大大咧咧伸了个懒腰。
柯弋只是想舒活舒活筋骨才好下车的,却不想打完哈欠一睁眼,就正对上了那凑到了自己眼前的戈阳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我天,真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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