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不由得叫道:“好鞭法!”随后用枪拨开了昝全美的鞭,身子斜着向前,整个人都快要躺到昝全美的马身上了,手中握着一支铁翎箭用力一掷,就掷在了昝全美的马左眼之中。

昝全美的马怪叫一声,腾跃而起,昝全美怒骂道:“畜牲!”用力向着马脖子上按下去,王勇这会一枪轮过来,就抽在昝全美的腰上,昝全美发出一声闷哼,身子再无法坐稳,就从马上滚了下去,王勇催马过来,九节枪向下一指,就抵在昝全美的咽喉处,叫:“你若再动,我就挑了你。”

昝全美竟然全然不顾那枪就在喉头,向起就冲,王勇骂道:“你这个疯子!”说着话,大枪向回一收,饶是如此,还是在昝全美的喉头点了一下,差一点就把他的脖子给穿透了。

昝全美痛苦的哼了一声,回身就走,王勇催马赶上,大枪当成鞭子用,狠狠的抽过去,就打在昝全美的背上,昝全美身子就向前扑过去,摔倒在地,他又挣扎两下,想要爬起来,但是哪里还起得来啊。

此时鲍旭带着人就借着枫林的掩护,那三百马军都给斩杀了,拉着那些战马回来,鲍旭颇为兴奋的道:“四郎,这些官军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

王勇摇头道:“这姚智伯果然不凡,他派出来的只是一支诱饵人马而已。”他看鲍旭有些不解,就道:“姚智伯虽然有马军,但是他手里最多的还是步军,可是你看看,这里哪有步军,所以这只是姚智伯的一只诱饵而已,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支人马若不是走得快了一点,那他们就会和姚智伯的人马合在一起,两面夹击,袭破我们的埋伏。”

鲍旭听了这话,不由得叫:“好个奸贼!他竟然拿自己的同袍做诱饵!”

王勇冷笑道:“他以为用了这招就能赢了我们,我要让他尝尝自己的苦果!”说到这里,王勇就贴在鲍旭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鲍旭越听眼前越亮,最后鼓掌笑道:“好,好好!四郎,有了你这一计,姚智伯想要一难就难了!”

当下王勇就指挥喽兵带了那些马,押着昝全美离开了枫林。

王勇他们走了大概半天之后,姚智伯带着人马小心翼翼的到了,只是他没敢穿枫林而过,而是就从镇子里走的,随行的探马探查到了马军的情况,回报姚智伯,姚智伯不由得暗暗庆幸,也不去打听昝全美的死活,带着人马,只管向着华州的方向而去。

一日无话,到了夜里,刚入更的时候还好,等到过了三更天之后,只有翁公时那一百人还能挺住,那些土兵都开始偷着睡觉了,而各家的护院家丁,都在保家教头的带头下,开始呼呼大睡,翁公时虽然恼火,但是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华阴县的地头蛇,他一时之间也惹不得,只能是先把这口气给忍下了。

约将五更,只听马蹄声起,正坐在城楼里养神的翁公时急忙出来,就借着火把的光亮向着城下望去,就见一路人马飞驰而来,虽然那人马打得是官军的旗号,但是翁公时仍是脸色一变,急急的把城上的人都叫了起来,下令小心应对。

眨眼工夫,那路人马就到了城下了,城上鸣箭示警,喊话让他们站住,人马之中闪出来一员小将,声音有些尖细的叫道:“城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同州兵马都监驾下的人马,请快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翁公时向下看看,叫道:“你是什么官职?同州李都监可还好吗?”

那小将接着道:“你这人如何做官的,同州和华州是邻州,你怎么连我们同州兵马都监曾自权曾大人也不知道,还说什么李都监啊?我是曾都监坐下兵马提辖乔支,你家华州兵马都监姚大人行安抚使司文,请同州、商州两路人马共同进入华州剿匪,我们同州离着你们近,就得了协守华阴县的任务。”

姚智伯的叔父就是永兴军路的安抚使,他来华州之前,曾经在他叔父手里得了一张安抚司的行文,一但华州事务不谐,就可以调邻近的同州、商州的兵马过来,一齐进兵,但是姚智伯这个人比较骄傲,就算是知道了华州有难,却也没有调动两州人马的意思,所以城下小将的话,让翁公时有些半信半疑。

城下的小将又道:“城上是翁提辖吧?我这里有昝全美昝提辖传得信符。”

翁公时急声道:“却把信符拿来我看!”

那小将就取了一个竹牌信符高高扬起,但是离城太高,翁公时叫道:“我看不清楚,我这里传下一个吊篮,你却把信符送上来,让我仔细看看!”

随着话音,一只吊篮就从城上下来,那小将把竹牌信符交给一个小兵,让他送到了吊篮里,上面拉了上去,早有人把那信符给翁公时送了过来,翁公时仔细的看了,他在四提辖之中,和昝全美最好,这信符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昝全美的,不由得信了几分,就道:“此时天黑,我不能让你们进城,若是无碍,你们等到天明再行进城就是了。”

那小将道:“我们天明进城也没有什么,只是弟兄们身上太冷,能不能给送下些干柴来,让我们暖一暖。”

翁公时听到他们不进城,不由得更放心了许多,就让人送了几捆柴下去,很快城下就燃起火来,那些兵丁就围着火堆开始取暖。

翁公时也不敢用别人,就在城上站着,盯了一会,看到下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天色渐明,太阳一点点的升了起来,翁公时就到城边,叫道:“城下的人,天已经亮了,却请进城吧!”

城下竟然没有回应,旁边的小校又喊了一声,城下这才有人回应:“对不住了,翁提辖,我们都睡着了,您却稍待。”

随后城下的官军希哩呼噜的起来,都拥到了城门口处,翁公时仔细看看下面,就见他们的脸上都没有凶煞之气,不由得更放心了几分,就下令打开了城门。

城门一开,那小将军就向后去,指挥着人马进城,翁公时从城上下来,站在城门前迎着那些官军,眼看着一个小校骑马过来,就到了近前,翁公时身后站着的一个护院教头,突然惊叫出来:“你是杨春!”翁公时还没等明白杨春是谁,杨春手里的蛇信银花枪提起来,一枪刺在他的喉头,直从他的后颈处刺出来,翁公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春,身体一点点的软了下去。

杨春挥枪大喝:“进城!”他带来的就是当初分给他的那些押护家小的那些喽兵,都是少华山里的老弱,但是必竟都是山贼,此时占据上风,一齐向前杀,官军哪里挡得住啊,倒是叫门的乔枝留在城外,被几个人给护了起来,原来那是王娇枝假扮的。

王勇擒了昝全美之后,就让鲍旭派人把昝全美给送到了杨春那里,又让杨春来袭华阴,杨春只怕他们这些人被人看出来,这才请了王娇枝扮成小将,又因为王娇枝刚和她爹爹从同州回来,所以就自称同州的人马,借着昝全美的竹符,竟然顺利的进了城了。

杨春进城之后,也不向大库过去,直接奔着县衙而去,贺诚这会才知道城门失守,吓得没了命的逃出来,刚到县衙门口,就和杨春撞上,他穿着县太爷的衣服,被杨春一眼看到,轮枪打翻在地,用大枪从他的身上挑起来向着马上一按,随后穿城而走,不住的叫道:“贺诚已经拿下了,而等还不快降!”

杨春人少,王勇让他来的时候,就告诉他,让他只管放开四门,任人逃走,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再拦着他们了。

果然,杨春这里就让人把门四下打开,任着那些土兵、护院家丁还有厢军纷纷逃命,果然没有人再来与他们交战。

杨春也不敢久留,就让部下把大库打开,粮食不要,就散在路边,任百姓来取,只怕库里的金银都给兜了,然后带着匆匆离开了华阴城。

杨春走了半日之后,那些士绅这才敢出门,这些家伙先组织人把散在路边的粮食给抢了大半,又拥进县衙,把杨春没带走的银钱分了,随后才到县丞的家里,把他给拉出来,就让他来主持大事。

华阴大乱不提,再说姚智伯带着人马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华州城下,远远的看到城墙,姚智伯这才长出一口气,喃喃的道:“谢天谢地。”

张章宽慰的道:“都监不必挂心,那些山贼不过都是流匪,他们也破不了州城。”

姚智伯苦笑道:“我哪里是怕他们破城啊,我是怕他们半途埋伏啊。”姚智伯长叹一声道:“这州城高大结实,少华山的匪人没有重型攻城机械,是不可能破城的,本来老公祖若是能撑得住,我只要在华阴等着,少华山的匪贼袭城不得,只能后撤,那时我们半途击之,必然能全灭匪贼,但是我是姚家的弟子,若是那么做了,就算是破了匪贼,也会获罪,所以只能是带兵回来,才害了……。”

姚智伯摇头不语,他是真的舍不得昝全美,身在危险之间,他还好一些,现在险情一去,不由得悔恨起来。

张章这会也知道姚智伯的谋划了,只是他不好说什么,只能道:“昝提辖也是为国而行,倒也死得其所了。”

姚智伯摇头不语,张章又道:“都监,我们还是先进城吧。”

姚智伯又是一声长叹,道:“走吧,我们先进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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