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指头竖起来,骆德昌试探道:“五两?”

“五十两!”这可真是狮子立刻大开口了,骆德昌没了俸禄,又没了铜山贴补,时下正捉襟见肘,如何能掏出这么多银子来。

“你莫不是看我没穿官袍,便想着法抬价。”

“这位大官人,您就算没穿着官袍,也是一身凛然之气。”掌柜的赶忙和气道,“可这出书确实费工夫,得找专门的工匠来雕版吧,得找识字的来校对吧,还得……”

“行了,行了,你不用给我算这个帐,我以往也在云龙山刊印过诗集,不须花费那么些银子。”

“那诗集的字体稀疏,一般的枣木、梨木就能雕椠……”掌柜又咿咿呀呀说了许多,骆德昌憋闷的一吼,“够了,大不了我不印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骆德昌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偏这时门外进来一位熟人,正是以前在南京瞿山书院读书时的同窗,“骆兄,怎么如此有缘,能在这儿碰到你。”

那同窗或许知道他被夺职的消息,又或许不知道,可骆德昌却平白觉着矮了一截,如何回应都极不自在。

“你可知任邦伦今何在?”

“任兄应该还在湖广任六品司经历吧。”

“非也,非也,任兄可走了大运道了。”那同窗不无艳羡道,“他被湖广巡抚看中,如今调入京官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京官和地方官的差距巨大,尤其是进京述职的时候,地方官得备足了孝敬上下打点,哪怕是臬司、藩台都不能免俗。

“任邦伦居然能入京!”原先处处不如自己的人,却爬到了高位,这才是对骆德昌最大的打击,“他那小子以前的功课,还经常向我讨教。”

“可不是么,任兄的金榜排名也远不及你。”

“老天无眼啊……”姮芳看父亲如此愤懑,生怕他又气出什么好歹来,连忙和青荇二人将父亲架回了家。

手稿没能刊印,同科又比他高升,骆德昌这心里翻江倒海起来,免不了又差事青荇去给他沽酒,“就要兰溪的金盘露酒,越洌越好。”

这骆德昌还没能恢复,铜山又传来一个消息。“木槿又找人带了口信。”

“是什么急事?”

“说是明惠姑奶奶去了铜山。”慈溪往铜山路途迢远,明惠姑姑可不是那种尽孝心的人,“几房的人聚在延寿堂里,嘀嘀咕咕商讨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但是木槿机灵,找到了季嬷嬷。”

“你倒是往下说啊!”

“季嬷嬷说,二房怕是要娶新妇了。”能让姮芳万分厌恶的人还真不多,严元湘算是一个,她娘算是第二个。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明惠姑姑说服了骆家,接下来就得亲往南京说服其弟,姮芳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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