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属南,气候常年湿润,此时正居夏日,出去走上一圈,身上衣服便契合在皮肤上,让萧逸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的,他刚经院内之事,见大伯大娘都已睡去,此番昏迷初醒,并无困意,便出来走走。
此时已是四更,一般人若是走在这等黑夜里,先不说能不能看清前方道路,听着身旁野草中奚奚落落不知是什么声响,怕也被这般动静吓回了家。
萧逸缓步在某处小径中,不知通往何处,这村落方才已被他转过了一大圈,不多不少,整数下来差不多百十户,此番离开凛州已有近一个月了,之前种种危难,一直不让他缓上口气,这次难得清静,只是这闷热潮湿的空气实在是美中不足了。
不知走了多久,似见眼前有处湖泊,正倒挂着一番明月,萧逸眼中顿时绽放出刹那兴奋之色,快步走到了那湖泊前,宽衣解带后,一个猛子便扎了下去。
阵阵凉意直奔五内,他心情顿时舒畅无比,仰身躺在了湖面之上,四周一片寂静,视野所见,只有那高高挂起的明月,和密布如棋盘的星空。
他尝试着运转内力,股股气流从丹田缓缓驶出,向着体内各处经脉而去,说起这内力,一般人不过是十二条经脉运转开来便可,可这经气化神要求甚是苛刻,要精确到每一处穴位,如同那可怖的外功一样,若是无坚实的基础,与极致的耐性,无缘修成大果。
扑通一声,萧逸掉进了湖底,果然,这一次,又失败了。
“唉。他轻叹一声,转身坐到了湖边,望向那如平面一般无丝毫波动的湖水,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起来。
灵儿,赵瑶,萧仁,大伯。
从焦虑,到思念,从愤恨,到悲切。
他从怀中拿出了那日洛城赵瑶给他的玉坠,阵阵孤独之感又随之传来。
这天下,如今可有一处他的安生之所。
举目无亲,身无分文。
他与流民又有何分别。
这年仅十六的少年,在一次流下了两行清泪,不过这滴泪,他是为自己而流。
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何尝不想与常人一样。
霎时,他目光愈发的坚定起来,他心中还有惦记之人,他肩上还有未偿之命,他没有理由懦弱,他要将灵儿带回京中,他要将长刀抵在萧仁面前,告诉他,为什么。
还有,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今生若是能娶她为妻,耕耘播种,生下能将洛城宅子积满的子嗣,无时无刻的陪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成长,他觉得这是对于他而言,最幸福的一件事吧。
想到这,萧逸傻傻的笑了几声,将衣服穿着好,折返而去。
“你拦我作甚,那小子好生不懂规矩,我家的事岂容他插手。双奚村的一处院落中,今日被萧逸断喝的那名汉子与妻子气道。
“大牛,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你不是说要做生意吗,我才和娘骗来的些银两。妻子似是有些热,将被子一把掀起,呼的一股因长期不清洗,有些霉烂的气味扑出,那二人似早习惯了此味道,并无反应。
“嘿嘿,娘子,谁说赌不是生意呢,等我赢钱了,先买栋大宅子,雇满院的下人。那汉子转身过去,伸手在那女子某处搓揉着,脸慢慢的贴了上去,竟很享受的闻着那长期没有洁身,传来的嗖嗖味道。
“嗯...你..你就会哄我。那女子脸色顿时红润了起来,迎合着他手上动作,随之,屋内传来了一阵阵毫无顾忌的叫声。
萧逸老远就听到了声响,他本就耳根灵敏,再者这二人叫声毫不拘束,莫说是他了,怕是隔壁院落的人也能听的一清二楚,萧逸并无经历过花柳之事,心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二人不像是有何危险,他便没多加理会,径直走进了之前所躺的室内。
萧逸躺在了榻上,被这二人的声音搅的有些心烦意乱,还未待他有所反应,便觉院子外似有人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那二人方才收敛些许。
随着阵阵鸡鸣之声,萧逸一夜便未深睡,听着院落中似有动静,他一个打挺便起了身,似觉腹部有些疼痛,一时有些呲牙咧嘴,说来也怪,这才不过两日,他身上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随不能如往日般生龙活虎,可举止间已不受拘束。
“大伯。萧逸缓缓走出了院子,见老者正蹲伏在院落处,拿着一盆凉水,手中草结上下飞舞着,不知在做着什么,萧逸上前道。
“啊...。也怪萧逸太过突然,将上他行走动静太小,将老者吓了一跳。
“哦,小伙子,你这么早便起来了,没事没事。老者转身看去,见萧逸正蹲伏一旁,看着他手中动作,笑道。
“大伯,您这是。萧逸看着他将竹筐拆解后又编织起来,颇好奇道。
“哦,我前天去大石村取了几家的竹筐,有些松了,我给他们紧紧。老者说着,便继续上下飞舞起来,时不时蘸着盆中凉水,这架势,没个几十年,怕是到不了这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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