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四旬左右的大娘手中正拿着不知是什么药物,半俯身子站在一处床榻前,费了好一番气力,方将萧逸转了个身。

她刚将眼前少年的上衣缓缓撩起,便见一处贯穿整个腰身的刀痕赫然陷入眼帘,大娘顿时吓的不清,连忙将其上衣退了回去,一时也没了主见,快步走出室内,向儿媳的房间内跑去。

“闺女啊,快来看看,老头子不知上哪捡来个小伙,身上还有刀伤呢。大娘推门进了儿媳的房间,屋内没燃灯线,漆黑一片,时而有些霉烂的味道随风而至,大娘手上摸索着,似是未找到油灯,便对着黑暗中喊道。

“嗯...什么?。床榻上隐隐可见有个人形的轮廓,睡意朦胧道。

“小伙子,老头不知哪里捡来的,身上还有刀伤。大娘重复道,缓步来到榻前,终是摸索到了那床上女子,手上哆哆嗦嗦的,似吓得不轻。

“哎呀,等大牛回来随你看去就是,我要睡觉了,出去。那女子伸手便拍开了大娘,不耐道。

大娘听后不敢多言,叹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却听背后那女子又喊道。

“关门啊!这声音尖锐突然,那大娘似被吓了一跳,险些跌落在地,稍稍安定,才转身将那吱吱呀呀作响的木门缓缓扣上。

“轻点。那女子不悦道。

大娘遭逢如此接连轻薄,却未见有不悦之色,夜色已深,此时家中两个男人都不在,她心中焦惧,便走出了院门,坐在一处土砌的台阶上,翘首以盼。

良久,方见一名老者缓缓由南向北而来,她面色瞬间安定些许,快步走上前去,搀扶着那因疲惫步履有些蹒跚的老者。

“老头子,你从哪里捡的这小伙子。大娘急道。

“进屋说,那孽子回家了没。老者歇了口气,将竹筐放置院门外侧,用衣襟擦拭去脸上的汗水,缓道。

“没呢,也不知去哪了。大娘看着村口中空空荡荡并无一人,叹道。

“混账东西,是不是又去镇上赌坊了,你给他钱了没。老者怒色上涌,骂道。

“这...儿媳说她要做些衣服,我前些日给了他一吊钱。大娘见老头发作,一时声音愈来愈低道。

老者踢了那地上的竹筐一脚,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那大娘连叹几声,摇头作罢,二人便进了院内。

“你可上好药了。二人向萧逸所处的室内走去,老者转头问道。

“你.你自己去看看,你从哪捡来的,身上还有刀伤,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老头子。大娘怯声道,也不怪她如此惊慌,这过平生日子的老百姓,对朝廷或是江湖人士能避就避,此人若是有些仇家,她一家说不定都要赔进去性命。

老者心中早有些底,如今听闻后也是眉头一皱,忧虑之色渐浓,可如今人都已经救回来了,难不成在背回那荒山野岭的地方去,若是被这豺狼虎豹叼食了,他今生良心也难安,想罢,便将那大娘手中的药物拿去,径直的走了进去。

待老者刚刚进屋,见那眼前少年正趴在榻上,面部直直的压着床褥,心中便是一惊,慌忙上前将他调了过来,手指有些颤抖的放在萧逸鼻尖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老婆子真是坏事,这若是憋死了,免不了摊上人命官司。

待将萧逸重新翻过身来,头部垫于睡枕之上,老者方才缓缓的将其身上衣服撩起,却见那道伤口早已结疤,这药粉也再无用武之地,暗道这小伙子是在那山林中躺了多久,好生命大。

“瑶儿..。萧逸低声道。

“你..你说话了。老者转头对大娘问道,却见她摇了摇头,手指了指那塌上少年。

老者慌忙将萧逸翻转身来,用手拍了拍那英气逼人的面容,轻喊了几声后,便见那少年缓缓的睁开双眼,目光似有些迷茫,却未见浑浊。

“谢大伯救命之恩。萧逸甩了甩有些发胀的头,看着那绳结堆砌而成的房顶,沉思片刻,头中断断续续的记忆便缓缓浮现出来,他转身看向那身旁两名老者,心中明了,便感激道,欲起身在行礼,却被那老者按住了肩膀。

“莫动,你身上伤势未好,不知你是哪里人士,何故至此啊。老者忍不住心中忌惮,问道。

“大伯,我是从凛州逃来的流民,一路逃荒至此,不成想路遇山匪。萧逸说罢缓缓叹了口气,他此言半真半假,他心知说了实话,这二位要随着一起担惊受怕,这才隐瞒道。

“唉,是个苦命的娃啊,莫怕,你先好好养伤,若不嫌弃,今后便寄在我家,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家中可还有亲眷啊。老者听闻后便起了善心,这家中虽不富裕,但多一人吃食还是负担得起,便道。

“没有亲眷了,我姓萧,名石头。萧逸随口编了个名字道,只因他姓名实在与家尊太像,连谐音也相同,今后若是遇到有心之人,恐生事故,故说了慌。

“哎,去,热些吃食,稀的。老者叹了口气,对着身边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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