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珽漫悠将素琴静置席边,举止从容,很是赏心悦目,他蓦然偏头朝这边看来,透光鲛纱阴沉不定雾影在其深衣静面上,显得他脸面黯白黯白的,唯一双沉水茶瞳明璀瓦亮,处在朦沉雺晦的居室里,大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濯净落拓,容缓眨眼,忽闪过后,眼中璀星碎隐,敛了三两分萧索睿静,疏了四五分风流冶逸,似笑非笑:“江卿还要看朕多久。”他的眸色一沉到底,神光散濛,眼狭处轻浮寥抑。
江寒观察细腻,他面上的漫渺笑意,颇有自嘲的深意。
这老狐狸骚起来,是要人命,她紧紧眨了眨眼,并在心中默念,万般色相皆是空,清风一过不沾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然后猛睁开,视线清花亮,眨眼功夫昭珽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洒然直注她。
脸都还没看清,她飞快低下头,眼珠刚好定在他浓墨色宽腰带上,那塑腰匀称结实,堪称黄金分割,一看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练家子,她不自觉往上看,眼色迷浮貌似层层剥开人家衣服偷窥,她被包围在这股刚劲魅力的成熟气息中,臆想联翩,这昭珽不仅是行走的衣架,还是行走的荷尔蒙,人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今日见识到男版了。
车正飙得兴奋,鼻子下骚燥骚燥的,大事不妙,飘移出车祸了,她还没来得及处理,只觉鼻子一温,她灵敏抬头,正看到陛下在嫌弃的用手帕揩手指,修长的食指上还残留着她的鼻血。
待他麻利揩干净指上污秽,凛然将手帕扔给她,忍抑道:“把鼻子处理干净。”
而后拂袖从帘子后搬来一张杌凳坐端,冷睨她又抽鼻子又揩鼻血的混乱场面,像是在观看一场灵异事件,匪夷所思:“江卿刚才朕只是想请你入座,天夭了,又是流鼻血又是发烧的。”
江寒右半边鼻孔冒血,她用帕子使尽塞进里面,肃然跪下,顺着昭珽的话说:“微臣君前失仪,实在该死…”她怯怯抬头看昭珽一脸神肃的表情,悻悻然:“许是近下天干物燥,微臣水土不服才容易上火的。”
昭珽目若洞火,盯了她好半天,难得懵逼,语速急躁:“水土不服?江卿来这儿足大半年还水土不服。”
江寒冒汗看他表情渐渐深讳下去,眼中升起睿光,大有不罢休的意思,江寒求天求地腹诽自己,该死的意识流,特么的你爽够了,是要了老娘的命么。
“朕记得上回江卿也出现过诸如此水土不服的情况。”他的深眸中飘荡着幽冰之色,渐渐纤细,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只猎食的老狐狸犀利的定视着自己的盘中餐,音平如水:“你是不是在觊觎朕。”他的锐眼飘渺的像一团毁天灭地的浓墨,足以把江寒黏糊吞没。
江寒全身都像是被密不透风的黏墨包围住,又像是贪玩一不小心掉入了长满苔藓的沼泽摊里,鼻子塞的那拧手帕恍若无形,呼吸滞堵,毛骨悚然。
昭珽正襟站起,慢慢向她逼近,她的身体陷进黑暗中,仰头望进他辽袤森浓的茶水瞳里,深感自己渺小如砾,或者说他的眼神仿佛在昭示着,世间一切,于他而言都不值一提,翻手既生,覆手即毁。
天啦噜,他这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势不会是要把自己捏死吧,枉自己纵横江湖十几年,天不怕,地不怕,一举手,千军败阵,一投足,神鬼退避,满身煞气超社会,一山更比一山高,怕是今天遇到贩子手了。
他伸下手了,怎么办,江寒如是想,脑袋心里都跟搓麻将似的,清一色,糊了,她木涣的紧视昭珽把自己鼻子里那团头头带血的帕子抽出来,扔到地上。
面色也清淡了很多。
江寒脑袋里麻将清一色摆好,他没有化身怪叔叔来掐死自己,她的目光深静下来,面上也由浓一色淡化为清一色。
昭珽蹲下来,拾起她裙子边银翘,细致插进她发髻里,口气疏狂:“朕是你这辈子也妄想觊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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