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抬头,以托付的口吻道:“公主,您一定要待侯爷好,不可背叛侯爷。”

她的庄重令昭仪珠肃然起敬,话中分量她自能定夺,目光焕泛,深注徐公,身如磐石,音似蒲苇,柔韧不折:“自古夫为妻纲,我对他守情不移,不会去干涉他要做的事,可我也不会去参与,我能掏心窝子不背叛他,但我不能看见了那些事情置之不理。”

能得到这个答案对于徐公来说也足够了,他明了,“老奴曾在南王宫中做差,公主的心思老奴都懂,这本是老奴僭越,逼着公主应这些为难的抉择,现今这回答,老奴也算是放准了心。”

昭仪珠表情明澈,善解人意道:“夫君在我心里,我这辈子都会爱他,徐公能成全我,仪珠有再大的难处,也安心,”她懂事去扶,徐公也放心起来。

朦胧中,吕焕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努力睁开眼睛去望昭仪珠的背影,心口某处久空,填入了虚渺的东西,莫名怜软。

徐公退出房间,昭仪珠疲累转面,一眼就看到吕焕正在以一种虚沉的目光怜注她,她没看错,他眼中的东西确是怜惜,而且真真实实地对她,她万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他留注,就这一目,疏了她浑身的疲意,暖暖的,很贴心。

他觉察到昭仪珠的异样,敛开目去,撑着床沿坐起,昭仪珠愣神,去端旁边的药碗,药已温凉,她却温暖,去喂吕焕,目光柔柔的,把吕焕嵌进心里。

吕焕被她深柔的目光看得微赧,喝完最后一勺,恢复些余气,故意找话说:“刚才我听到了你和徐公的谈话。”

他的眼睛清澈如雪,昭仪珠聚神,低睫,去放下药碗。

“他的话你权当不闻,不必去答应些其他的。”

昭仪珠放下勺子,坐到床沿边,直注他,吕焕不知怎的,每次都窘迫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遂不动声色的看向一边。

昭仪珠坚定开口,泠如珠玉:“那不是其他的,是我想说的,是我的心里话。”

吕焕的眼瞳不自觉瞟到她脸上,她的颜容像是一枝清雾中的海棠花,看他的眼神永远都是依依恋恋的。

她突然像只无助的小雀抱紧了他,柔弱道:“夫君,你要好起来,仪珠还要问你桂花香是怎么调制的,松溪茶是怎么烤煮的,冷暖棋是怎样围弈的,七弦琴是怎样跪指的….仪珠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要问你….”说着她抽起了鼻子。

吕焕手迟疑一瞬才抚上她的背,淡声道:“这些愿不止我一个人会,即使离了我你也可以向别人请教的。”

昭仪珠听到这话,急的像个小孩子,“不一样,我只要夫君教我。”

吕焕本就体弱,她趴在身上像个什么事,微弱道:“公主,你先放开我。”随即闷咳起来。

昭仪珠心软,不舍放开他,睫羽根渲开一层水汽,像是秋霜打过的海棠,吕焕不忍她伤心,别无用意,用手指揩去她眼尾濡出来的泪莹,脸色黯沉,“公主,你跟了我这个病秧子委屈了。”

昭仪珠像只听话的小兔子,只管呡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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