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无所想,认真临帖而已。”
“要不是想什么想的入迷了,怎么会连朕进门的声音都听不到?”
“侍读知错。”
皇上咂咂嘴,觉得有趣:“啧,一晚上没见,就变得这样唯唯诺诺。”
“恪守本分,皇上不也高兴吗?”
“那也是。”
阿芙盯着他腰间的翠绿带子,缠绕的手法奇特,却格外好看:“女子不涉外事,兰泽想问皇上一个问题。”
“你说。”
“纯粹是出于好奇,皇上明知道鸳鸯情义,也知道少卿大人的忠心,为何还要特意为难他?”
“你又怎么知道,朕是在为难少卿?”
“皇上没有直接在朝堂上公开赐婚,而是在御书房,并且把他安排在身边,不就是在等待他自己制造转机吗?”
“东方少卿若是有你这般胆识,朕也就不担心了。婉清公主是朕的长姐,他虽然勤恳忠心,但是不勇,朕又怎么将长姐托付于他?”
“难道忤逆你就是有胆识?”阿芙见他没有说话,又长了点胆子,继续说道:“皇上说他不勇,若是国难当头,难道他也不敢赴汤蹈火吗?不敢触怒陛下和不敢触怒敌人可不是同一回事!”
这一次,刘公公只是站着听,芳兰泽打小便不是闺秀,她不清楚枯燥的私塾里讲的东西,算是个性情中人。刻意装出柔顺的样子也会憋坏了她,呆了这么久还未习惯深宫里的规矩,那就暂且由着她释放释放,反正拦也拦不住。
重点是,伺候了这么久,公公也知道皇上的性子。即便是这种程度的顶撞,没踩到他的尾巴,就是安全的。
“好一个巾帼!”他下巴一挑,对着阿芙手中的几页纸:“任务完成了吗?”
她从鼻子里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沉默地重新写她的字。
皇上翻起了折子,书房里出奇的安静。
阿芙加快了手速,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说朕藏着掖着,不正大光明地说出来。”阿芙抬起头,“下个月母后寿宴,朕就来公之于众。”
她放下笔,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真的不该多管闲事,这样子,自己又成了罪人。
皇上用笔杆敲打着手指,见到她紧咬嘴唇的样子,心想着让她尝尝那种五味杂陈的滋味,如何呢?
他伸伸懒腰:“难为朕平时总对着一些老男人说事,这几日与芙蓉姑娘坐在一起,感觉轻松不少。”
“兰泽告退。”
“下去吧。”
公公送她到门口,跟她小声说句话:“即便觉得愧疚也不要再掺合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姑娘就等着,桥头直的那天吧。”
她噙着泪收下嘱咐。
真当自己是圣母了,什么都想着插一脚,宫里那些女人的处世之道才是正确的。各人安身立命已不容易,何必再把别人的事挂在嘴上,还口口声声正义人道,其实自己什么也办不到。
小蝶进来:“姑娘,早上的羹汤熬好了。”
“下月太后寿宴,离着还有多久?”
她掰着手指数数,亮出许多根手指:“十来天吧。”
她点点头,希望真如刘公公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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