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方的力太过弱小,无法立稳脚跟时,就必须学着借力,借其他人的力形成自己的“势”。一个人的力是一根草,一掐就断,但“势”是一棵参天大树,一般的风不足以撼动。
而要成“势”,就需要足够的“利”。在任何时候,利益联盟比其他绝大部分联盟都更加稳固。
钱七贯决定把自己当成“利”。
“我就是这颗棋,首长您来做执棋的手,整盘棋能不能活,棋子是否被吞掉,一切就都看您的了。”
小小的女兵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刚刚只是随口讨论了天气,交出去的不是自己的生死安危。
杜大将忍不住慨叹:“你有这样的胸襟气魄,实在难得!既然如此,我就不谦虚了,只保证一点,我本人及盲山部上下绝不会舍弃你。”
这是一位五星上将的承诺。
他举起右手,指尖齐眉,对女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她该得的,钱七贯不闪不避,坦然接受。
她说:“您回去后,是否能开展一次公开祭拜?这次天灾的最根本原因是研究所那边的人用药物驱赶兽群献祭,人为催熟致幻姑。那里死了多少虫兽,您回去一问就明白了。天地震怒,百兽夜袭,全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报复。公开祭拜即是向天地认错,也是承诺以后减少破坏和屠杀,今后和平相处。只要真心祭拜,天地会收到盲山部的诚意的。”
这段话玄而又玄,杜大将和廖耳都有点懵头:“祭拜是可以,但真的有用?”
钱七贯毫不犹豫地点头:“有用。”她说不清理由,反正是拜月之后,心中突然就有了这段感悟。
杜大将好奇地问:“那如果不诚心会怎么样?”
钱七贯思索了片刻,斟酌道:“后果有点严重,也许是……今后无法再踏足盲山吧。”
杜大将觉得好笑,不能进盲山而已,这有什么严重的?等到考核期限一过,一千多新兵还不知道要送出去多少呢。
没有看到明确的证据,杜大将是无法信服的。钱七贯也不争辩,送两人下山后,她就待在空地上,保持着静坐的姿态,身心放空,静静晒着月光。
杜大将回到营地,趁着天还未亮,夜深人静的无人察觉,让廖耳亲自去请来伊尔克的亲信和泽州的联络人,三个人关在屋子里秘密谈了两个小时。天将拂晓,廖耳又趁夜色不明将两人送了回去。
天亮后,杜大将亲自写帖子,广发各个支援部队,邀请各位参加即将举行的士兵表彰大会和天地大祭。
士兵表彰大会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天地大祭”是啥?
各个奉命支援的军官们一头雾水,串门时就问:“你知道天地大祭是啥不?”
大家都很有兴趣,想看看盲山部到底搞什么鬼。
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一大早,十三米长、十三米宽、一米高的木石混合高台搭建起来,台子正中间还有一个长三米、宽三米、高三米的木台,台子中心插了一杆红底黑字的军旗——盲山戍卫部军旗。几张长桌放在三米高台的后方,桌后是几排座位,专门留给盲山部各位高层和其他观礼的首长的。
上午八点,士兵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政治部部长代表其他人发言,简单陈述了盲山部建立至今的事件,表扬各位士兵和教官们的协同努力,然后是颁奖名单公布,获表彰人员的表现及功绩,营地颁发的荣誉。
士兵亮相,个人奖中出现的都是在这次营地守卫战中表现极为突出的人,带伤战斗顽强顶在最前线的老兵、悍不畏死志气可嘉的勇士、居中调配将物资及时送达各处并毫无纰漏的后勤兵、一手长刀一手缝合线的医护兵……
梁文玉和张望梅分别走上台,迎接所有人的掌声,梁文玉获得勇士称号,张望梅荣获战斗天使的特制徽章。
朱琅带领着预备小队站在台下拼命鼓掌,很多人激动地红了眼圈,自豪和骄傲涌动心间,胸膛一片滚烫。
谢余欢一边热泪滚滚,感动得不行,一边又忍不住委屈:“为什么没有小钱儿?不是说研究所那边立功了吗?她应该站在台上的!”
朱琅安慰她:“首长们肯定另有打算,该她的荣誉一定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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