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享受年轻鲜活的人生了?
只要一想到,天大地大,却再也没了那个姑娘的容身之地,廖耳就懊悔地恨不得打死自己。如果当初不让她跟着回来,是不是这些事都不会发生?他的脸上冷汗涔涔,嘴唇颤抖,痛苦不能自已。
“这件事的严峻程度已经超出你我能够控制的范围,甚至整个盲山部,可能都无法承担此事带来的动荡。廖耳,你能想象整个联盟的力量加于一人身上,全民疯狂,不死不休的情景吗?那是灭顶之灾!你懂不懂?”
“如今的问题,不是你想如何保她,而是……盲山部如何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波中站稳脚跟不倒下。”
廖耳的眼睛像打翻了的墨汁,暗沉到不见一丝亮光。他的身体上方有股无形的重量压迫着,迫使他倒下去,可他一双手捏成拳头撑在膝盖上,脊背倔强地挺立着,不肯有丝毫的弯曲。
杜大将看得眼睛都泛起热潮,想了想,他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放到廖耳头上抚了抚。
“孩子,”他说,“遵从你的本心吧,我没法替你做选择。人的一生会遭遇很多抉择,任何选择无关对错,只有本心。你有你的立场,只要你认为对的,那你就去做,别让自己后悔。”
也许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旧事,老人的眼中出现了一缕怅然,凭空增添几分萧索和无奈。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当夜,去而复返的士兵、大战方歇的士兵,人人安躺在床被上,嘴角噙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避免消息传出去,杜大将亲自签发手令,调集几名军医为昨天回来的那群士兵做一次严密的疫病监测,为期两周。幸好张姐昨天一进营地就把他们单独安置在一栋空楼里,杜绝人员来往和闲谈,因而上面的命令并没有受到任何质疑,很顺利就执行下去了。两周之后,前来支援的其他军区部队肯定会撤离。在此期间,杜大将决定,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要尽快打扫干净。
第二个得到招待的是那群逃兵们,他们一个不留全部被关进了小黑屋,交给专人查问。即便在营地内部有高层人士提出反对意见,说外界舆论上已经界定了他们的行为,那现在就不能留下破绽,对此说法杜大将毫不留情地予以反驳。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想以外部舆论为借口想办法逃脱处罚,门儿都没有。
第三件,一众趁机兴风作浪、摇摆不定的家伙趁机控制起来,一同关进小黑屋,该审的审,该罚的罚。这群人中间
既有其他军区的探子,也有各个世家的眼线,还有就是心术不正的投机者,有普通士兵,有高层,就连一直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的田甜也被揪了出来。很久之前钱七贯曾提醒过廖耳,小心这个人,廖耳记在心里,去往联盟总部谈判时结识伊尔克,那时他给了一份名单请对方帮忙查验底细,其中摆在第一位的钱七贯,第二位的就是田甜。原本上,田甜是没有什么疑点的,可这次施若华一来,她就露馅了,结果可想而知,等待她的绝不是前世那样的好风光。除了田甜,另一个令很多人都感到意外的人就是乔医生,前世他在谢余欢的药里掺杂致幻剂害其惨死,导致盲山部声誉大跌,那件事却让别人背了黑锅,他一直安安稳稳地活着,甚至盲山部解散后他又整容改姓,化身柳医师,跑到钱七贯隐居的小镇潜伏下来。这一世,他却是被田甜连累了。在今日之前,杜大将本想留着他看能不能钓到更大的鱼,可如今却没有那个时间,干脆全部拔起。
第四件,施若华。在传出盲山部周围地形大变消息时,她又来找过杜大将,重谈合约的事,不过合约内容修改了,竟然厚道很多。这份退让令很多人为之动容,再度蠢蠢欲动,可惜始终没得到最高首长的首肯。等到泽州军区的人来了,她直接被撇到了一边,果子也被摘走了,气的她又在房间里摔茶杯。然而到了那样的地步她也没想过放弃,还准备等廖耳回来后,她去见一面,——听说那个叫钱七贯的女兵又黑又瘦,干巴巴的。没想到的是,廖耳避而不见,而后杜大将亲自签发的驱逐令无比直白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居然连脸面都不给了……
杜大将躺在病床上,连发几道手令,姿态强硬地关人、抓人、赶人,引得营地内人心惶惶。
好在,最后一道命令也随后张贴到了布告栏上:新兵表彰、授衔大会将于三日后召开。
连敲打带安抚,营地内的军心瞬间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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