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干燥发痒,脑袋晕乎乎的成一片浆糊。

君拂颜勉强喝了半碗粥,白芍劝道:“清泉寺的玫瑰花饼在京城里很受欢迎,可寺庙每日的供给只有一炉,玫瑰饼子的预约已经从今年排到明年开春,有市无价就是宫里的娘娘贵人们也不能时常吃。小姐您真不常尝尝?”

她尽力的诱惑,就希望自家小姐能多用些。

这段日子不管不顾的日夜兼程,君拂颜本就瘦,这会子尖尖的下巴一挫能把人肩甲骨能穿透了。

白芍心疼的紧,可君拂颜嗓子难受,火急火燎的想要块冰给镇镇。

玫瑰花饼外头的皮儿烘的黄灿灿,里头甜的发腻。

君拂颜瞧了嗓子直发痒,武蕴将白芍提了下去,“你自个想吃就吃好了,小姐用不得这些东西。”

白芍一怔,君拂颜面色发白,簌簌的咳嗽。

玫瑰花饼易上火,小姐要忌口,这东西是吃不得的。

她点点头将东西收了下去,武蕴关了门,隐约有诵经的声音钻了进来。

模糊不亲的喃喃声的是嫩黄勾起人的瞌睡虫,君拂颜干涩着眼盯着床顶不过一会子又睡了过去。

诵经声笼罩整个寺庙,君拂颜头一回睡了个安稳觉。

自从她五年前醒在山野,死前的噩梦时不时会钻入梦中,曾几何时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段日子离京城越近,她越是不敢睡,一合眼就是一片血红。

大红的绯衣,鲜红的血,漫天的火光。

还有一身是血的白露。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起来时依旧伴着整齐的诵经声。

山门的钟声在回荡,清泉寺依旧一片宁静。白芍端着水进来给她洗涑,君拂颜挑了一件绣莲瓣的浅绿色短衫,庭前桂花香阵阵,不知不觉已经入了秋。

“将那条嫩黄色折枝纹挑线裙子拿出来。”

白芍一怔,欣喜的收了洗的破旧的白色裙子,她家小姐总算是愿意让这条快要洗破的裙子歇息几日了。

“还有银红色,翠绿色的,您穿着也好看。”她捏了捏藏在最底下的红色遍地金绣海棠的衣袍。

穿这件更好看,白芍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小姐的脸色。

然而如同冬日里的冰湖,结冰了的那种。

风吹不出半点波澜。

“嫩黄色也好看,真好和寺庙里的桂花树相配。”白色乐呵呵自圆其说,将裙子取了出来。

君拂颜穿带好,草草吃了半碗粥出了屋子。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清泉寺位与半山腰上,多泉眼而得其名。

山风拂面,桂花香浓郁几分。

君拂颜沿着水声朝后头寻去,她记得曲径的后头有一片竹林,而竹林的入口处有一棵两人环抱的桂花树,枝叶繁茂花簇也多,风一吹尽数落在树下的清泉中。

花树下一石桌,程肃一身素白端坐执黑棋。

对面一位看上去五十上下的老者。

僧侣打扮一副寻常扫地僧样子,是隐于清泉寺的苦觉大师。

眉间一点朱砂痣,在慈祥的脸上多了一份妖冶。

全然不像是年已过百的老人。

程肃似乎被棋局难住,苦思冥想的走不出来。

君拂颜立在草树茂密处,掩藏在阴影中的半边脸看不出声色,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山躲着不愿意去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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