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谬赞,不过是没有个性,流于庸俗的东西。”
馆阁体字的特点为规整,端正,秀美,写来一笔不苟,干净利落。由于它的千篇一律,常不为一般书家看好。
柳记尘自恃才高八斗,一手小楷写的如火纯青,隶书篆书入木三分。
对这馆阁体颇看不上眼,而时下最为被文人追捧的就是馆阁体。柳记尘为人又是直言直语,对科举所规定的必用馆阁体的荒谬规定很是气愤。
原本只是不大喜欢馆阁体,又被逼着要练,久而久之就成了厌恶。
因而对李芜的夸奖不大欢喜。
李芜执着画轴,踱步看着似未听出他话中不屑,依旧笑眯眯的欣赏。
能将不喜欢的事做到极致,李芜不由得佩服。同时也为朝里的那群老顽固感到厌弃。
柳兄年纪也不小了,话语间也提及入京赶考了好些次,那群迂腐的老东西怕是看不惯柳兄放荡不羁的言论,可怜一副好字没能逞到纯阳殿。
这字比蕉溪阁里的那位写的还好些呢!
君拂颜听着有声响往门边来,扭头就往回走。
可已经来不及了,李芜打开斜倚在门上,冲她摇了摇手中的字,揶揄道:“才得的一幅好字,君小姐不看看。”
君拂颜的字她是见过的,在落英阁时对着慕先生的印本画出道馆里头的符文。
她那字不是一般人能写的出的。
字如其人,君家小姐的字和她的人却有着天壤之别。
君拂颜就着他手中淡淡瞥了一眼,字不错。
她提起了兴致,慢慢走近,边看边说:“馆阁体写的最好当论大儒慕老先生,其字入木三分、笔走龙蛇,行云流水间落笔如云烟。
方圆兼备且刚柔相济,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用墨多一分则过浓,小一滴则寡淡。三国间无人能及。”
她扫了一眼嘴角淡笑的李芜,指着他手中的字。
缓缓道:“此字秀丽颀长,风姿翩翩,但过于随意布势、不衫不履。一笔一划或曲或直,提按分明,牵丝劲挺,亦浓亦纤烟霏露结、离而不绝不失为一幅好字。”
“啪啪!”李芜鼓掌,“君小姐评的好。”
“我话还没说完。”君拂颜瞥了他一眼,继续道:“馆阁体讲究的是方正,此字潇洒字体用的不对,这字颇有张冠李戴的意味。不若用了行楷,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自有一股肆意风流。”
“君小姐也喜书法。”柳记尘闻声而出,举着酒杯出来,面色微红,执壶斟满一杯酒,递到君拂颜手边。
白芍蹙起眉头要就要骂,君拂颜先一步伸出手,可李芜却将酒杯抢了过去,一口将杯中酒饮进,“君小姐对字了解颇深,想必其字也是好的,何不露上一手。”
他一挑眉,与嘴角的勾起的弧度笑的活像只狐狸。
柳记尘踉跄的走了几步,浓郁的酒气险些将白芍熏晕,一拍手附和道,“不知君小姐习的是哪家的字,可方便给柳某露上一手。”
君拂颜含笑的指了指他手中的酒杯,眼睛却看这李芜:“人道抚州富裕,我还不信,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她缓声道:“玉泉春,取抚州十里桃林的春村的桃花,舀玉泉山的清泉在桃林发酵,在埋于桃花树下。非三年以上的酒不可取。”
世有凡事因时光会冲淡,未酒香随任时光流逝,香味渐浓。
而玉泉春为何金贵?
其为芳邻十五的女子采摘桃花,一名女子一生所酿唯此一二堂。
玉泉春不仅是春开桃花,更指花季少女。
君拂颜躲了柳记尘手中的酒壶,白芍机灵的取了干净的杯子,斟一杯酒抿了一小口,“柳公子觉得这酒如何?”
玉泉春入口甘甜,后劲却强。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