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便查出无数秘密,有各宫室间的暗道、密室,有私藏的各种宝贝,还有好多具无名陈年尸骨......于是,一宗案件变成了一堆案件。

其中最关键的,是在贵妃的寝殿内找到了一大叠来自阿克族的书信,代表着她生前与阿克族有频繁的联络。

阿克族与大雍朝似敌似敌,虽在北疆边境有冲突和摩擦,但两国之间的来往并不曾中断过,特别是民间的商贸,还算频繁。

所以,朱贵妃与阿克族有所联系,尽管让人诟病,但也不算天大的错。可问题就出在这些书信,信中讲到了大雍北疆的布防,还有孟家在京都的动向,甚至连梅孟两家联姻之事,都有提及。

这就不仅仅是普通书信,而是密报。查抄到书信的大理寺官员,不敢瞒报,立即将信件呈给了陛下。

后宫贵妃,通敌叛国。这个罪名可非同小可,一石激起千层浪!调查贵妃之死的风头,瞬间转成了调查其叛国是栽赃陷害,还是属实。

那几日,甘采儿在府中忙得不亦乐乎时,朝堂上却人人自危。一个后宫嫔妃,深居皇宫,上哪里去知道边防布置?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变天了。

那些信自然全是真的,只是收件人不是朱贵妃,而是摄政王。它们原本是在摄政王书房的暗阁里,不知何时竟被移到朱贵妃寝殿暗阁里。

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和内务府几十名官员努力下,只两三天时间,便很快查到了摄政王府。

查一个后妃之死,三个月查不明白,查后妃叛国,三天就查明白了。公孙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他这位十弟,真的是长大了。

公孙奕的反应十分果断,他懒得废话,并不去为自己开脱什么罪名,而是突然发动兵变,直接率京都兵马司和飞虎营,将皇城团团围住,他要亲自送公孙睿宾天。

兵贵神速,公孙奕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从传言书信与摄政王府有关,到公孙奕起兵,前后不过半天。

而这一日,甘采儿一大早坐上了韦家的马车,同朱小筱一道上了佛光寺,杜恪则是自己偷偷溜出姚家,也到了佛光寺。于是,他们都幸运地躲过了京都城内的血流成河。

许多年后,甘采儿回忆起这一日,只觉得很神奇,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恰好这一刻,就躲过了,仿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佛光寺第二日的法会自然是没有能举行。除了京都各处的城门紧闭之外,公孙奕还要求每家每户的人都闭门不出。若无令牌外出的,全部当街诛杀。

甘采儿等人被困在了佛光寺,山门下来了一队兵士,约百来人。他们强行要求佛光寺大门紧闭,不让任何人出入。

两日后,甘采儿又见到了玄莺。玄莺说,京都的内城爆发了大规模的对抗,禁军、玄鹰卫、还有好几位将军的府军,联合在一起,在内城与京都兵马司展开了殊死的战斗。

只是两边的兵力太悬殊,一边只有三五万,而另一边有近十万人马

她说内城到处是人马嘶喊,每条巷道都堆着无数残肢断骸,大街上满是鲜血,战况十分惨烈。

杜恪的消息,她传回去了。孟煜让她掩护甘采儿等人离开,等事成之后,再派人来接她们,倘若事败,则让她们隐姓埋名逃离京都。

玄莺说着就目露担忧,京都内城街道纵横,房屋众多,与北疆的环境完全不同,孟煜率领的玄鹰卫完全展不开手脚,打得很吃力......

甘采儿的心狠狠揪成了一团。摄政王竟是提前这么多年反了!

她此时十分痛恨自己,前世摄政王反的时候,她没在京都城,完全不知道摄政王是怎么败的。要是后来能多打听一下,该有多好。然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孟煜那时也不在京都。

甘采儿不信神佛,但从这日起,她天天跪在大雄宝殿里,诚心祷告,只求摄政王早日伏诛,只求城内所有她关心的人平安。

玄莺回来后,就开始筹划怎么带甘采儿和杜恪离开。

可还没等她计划好,佛光寺的大门,就让人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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