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记忆,像是被针挑开的疤痕,再度血淋淋地浮现在脑海中。

那时,她自荐枕席,脱下了衣裙,只穿了一件水粉色的肚兜,学着青楼烟花的样子,跪着从床脚慢慢钻进了被褥里。因为姿势笨拙,她还在被褥里迷失了方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不是撞到了男人的胸膛,就是撞到了男人精壮有力的手臂。

摄政王还笑她愚蠢,语气里满是轻蔑和嘲弄。后来就把她捞了出来,按在床榻间,毫不惜力地翻云覆雨。

事后,雪白的床单上,映上了一抹红。

是处子血,那是陆晚音的第一次,她想不到居然会那样疼。

摄政王扬眉,惊讶又奇怪地问:“怎么,裴夫人居然还是完璧之身?”

“……”

陆晚音那时半条命都快没了,感觉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疼得浑浑噩噩,羞于启齿,也没力气说什么。

只听见摄政王又问她,“裴侍郎是有什么隐疾不成?放着这般如花似玉,肤白胜雪的美人不碰,装什么清高圣人?”

陆晚音哪里能说什么?

她又哪里敢说什么?

她不过就是一件漂亮却不值钱的礼物,被男人们迎来送往的,一点自己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明明她不是什么菟丝花,却又碍于种种原因,不得不依附于父兄,依附于夫君,可这些人从没把她放在心上过,待她不过尔尔。

听到这种露骨又尖锐的问题,她只能打落牙齿混着血吞。

总不能说,自己的夫君厌恶她如青楼千人骑万人压的妓子,宁可睡书房,也断然不肯沾染她分毫吧?

那时的陆晚音被一种叫作“自尊”的东西,层层叠叠裹挟着。

似乎只有隐藏住什么,才能挣得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也是后来她惨死在雪地里,才终于幡然醒悟,她的一生中,唯一有过尊严的时候,就是她嫁给裴思恒时,十里红妆,端坐在马车里。

那时的她虽然饱受误会和责骂,但对未来存有希冀和憧憬。眼里还是有光的。

摄政王似乎很满意她的“清白”,还用命令的口气警告她:“从今日起,本王就是你唯一的男人。”

唯一的意思就是说,陆晚音不能再跟其他男人,甚至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欢好。

可眼下,她却为了泄愤,而“说谎”。

陆晚音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陆从文和裴思恒也跟了来,方才也听见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前者既震惊于假妹妹人前人后不同的面孔,而后者则是铁青着一张脸,似乎被方才二女之间的对话,深深惊到了。

原来,陆晚音才是国公府真正的千金?!

“看来,国公府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摄政王冷冷道,脸上再也没有了任何笑意,“真假千金……呵,真是有意思呢。”

他不再看向陆晚音,也不再给陆晚音出头了,说完这句话,便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离开了裴府。

只留下了各怀鬼胎的四人。

“二哥!”陆惜宁立马哭了起来,装可怜道,“二哥!方才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我只是太生气了,一时冲动才……二哥,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陆从文狠狠压了压眉,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毫无疑问都刷新了他此前对两个妹妹的看法。

闻听此言,他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假妹妹,又看了看一旁面色发白,却面无表情的真妹妹,末了,他到底还是同陆晚音说了句:“晚音,宁儿……”

“滚。”陆晚音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冷冷道,“现在就滚,从今往后,再也别出现在我眼前!”

……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陆晚音一直心神不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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