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之中有人心有不甘,然而朝这架势皇四子段玉明是明明白白的皇室正统,毋庸置疑是下一任的新君,且因要给大行皇帝守灵,李元恒早已下了令,除却宗妇出宫外,他们这些为官的吃住都要在宫中,直到新帝登基方可离宫,可到那时大局已定,再有后招也无济于事。
内阁拜见完段玉明,纵然心有不甘,有皇子印章在前,面容肖似皇室中人在后,且早有传言,四皇子段玉明于宫乱之时失踪,至今未找到尸首,皇陵里的也不过是座衣冠冢,靖安侯李元恒这些时日蛰伏,想来也正是因心有成算,他们不得不信。是以内阁众臣立即商议新帝登基事宜,又因大行皇帝葬礼流程繁琐,一时之间朝廷上下忙碌的很,倒把笼罩在皇宫上的愁云吹散了些。至皇四子段玉明登基那日,更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几日后,宗正寺为大行皇帝定谥号为“炀”,葬于皇陵。
李元恒自宫中回府时刚入三月,今年春日来的晚,京城四处是新发的青绿,生机勃发,仿若在宣告一切尘埃落定,正是休养生息,厚积薄发的好时机。
因还在国丧,靖安侯府只有树木花草悄然发着嫩芽,暖房中培植的花草只能待在原处,颇有种明珠蒙尘,不见日月的委屈。府中上下安静的很,偶有下人走动的声响,也是不过一瞬就销声匿迹。李元恒入府,瞧着阖府上下比往日静的很,心中纳罕。他治下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严厉,尤其是自家府中,各处都是叽叽喳喳,比别的高门大户热闹的多,他儿时静怕了,总觉得有声响才有人气。沈柔止入府后,每日不管是和他还是和婢女,总也闲不住,小嘴喋喋不休能说上一天,这让他心中熨帖,哪怕不参与,只是在一旁听着,心中就有暖意,倒是他一天到头说的话有限,很是让沈柔止抱怨了一番。
入了正院,走到暖阁窗外,才听到屋中有人声传来,仔细去听,才听到有人说:“国丧期间真的管束这么严么,不许敲锣打鼓也就算了,怎么在自家府里吃席也要管。”
“是真的,听说前朝国丧不止二十七天,大行皇帝光停灵就停了三个月,有人实在忍不住,悄悄在自家院中请了好友喝酒,却被人告到新帝面前,新帝震怒,将那家人全家流放黔东南,山高路远,到地方死了足足一半,惨的很呢。”
“怪不得小姐要让下人们国丧期间都少说话,不过像咱们这样在屋里闲话不会也被告到皇上面前吧?”
“这还不许人关起门来说话了?那岂不是要把人憋死,无妨,小声点,咱们是妇人家,想来也没人闲的慌听墙根吧。”
李元恒在门外听得好笑,不经意笑出了声,屋里人听到门外有人,霎时噤声,连呼吸声都压低了。李元恒想想主仆三人受惊的样子就觉好笑,又怕吓破三人的胆,假咳一声,随后掀帘进去,道:“是我。”
三人听出是李元恒,小环和荷花急忙起身站立一旁,沈柔止则迎上前去,道:“你何时也学会听墙根了?”
李元恒宠溺一笑道:“回府来发觉府中比往日静了许多,下人说是你吩咐的,走到暖阁外听你们在说话,便站了一会儿,不过倒也不像你说的那般严重,我朝开国之君体察民意,国丧只需服二十七日,期间只要不大肆宴饮享乐,不穿红戴绿,寻常友人交往都是不拘的。”
沈柔止被他抱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顶着他尖尖的下巴,道:“哦。”
小环和荷花早就退出暖阁,李元恒听着她恹恹的,低头去看,道:“不高兴?”
沈柔止忽地升起一股委屈,“好多日不见你,看不见还好,一见就觉得心中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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