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夜幕如同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滁州城上空。刘逸尘与李善长带着任务,朝着陈船商家匆匆赶去,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仿佛是这紧张氛围的配乐。
陈船商家的府邸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峻,高大厚实的围墙在夜色里更显阴森,门口几个护卫手持兵刃,眼神警惕得如同饿狼。刘逸尘上前,拱手客气说道:“劳烦几位通传一声,就说刘逸尘、李善长求见陈老板,有要事相商。”护卫们却仿若未闻,只是冷冷地打量着他们,其中一个撇嘴道:“陈老板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们走吧。”
李善长见状,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脸上堆满笑意:“几位兄弟辛苦,这大冷天的还站岗,着实不易。这是点小意思,就帮我们传个话,不管成不成,都不连累你们。”护卫们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接过银子,这才慢悠悠地进去通报。
不多时,大门缓缓打开,刘逸尘等人踏入院子。院子里十分宽敞,回廊曲折,几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晃,光影斑驳。进了堂屋,暖炉烧得正旺,屋内暖烘烘的,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仿若两个世界。陈船商坐在太师椅上,身着绸缎棉袍,手里捧着暖手炉,眼神淡漠又带着几分审视,仿若一只慵懒却狡黠的老猫,看着闯入领地的不速之客。
“不知二位深夜到访,所为何事?”陈船商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
刘逸尘抱拳行礼,恭敬说道:“陈老板,实不相瞒,我们是朱元璋朱将军麾下。如今大军筹备南下,欲攻取集庆,可这江上没船,万事皆休。听闻陈老板您在这地界家大业大,有不少大船,所以特来与您商量做笔买卖,恳请您出手相助。”
陈船商捻着胡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哼,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我的船可是保命的家底,卖了它们,往后我拿啥营生?二位还是别白费口舌了,回去吧。”
李善长忙赔着笑上前一步:“陈老板,您这顾虑再正常不过。但您且看看如今的滁州,在朱将军治理下,那可是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四方豪杰纷纷来投,这势头您还瞧不出来?您把船卖给我们,那可不光是解了大军燃眉之急,更是与朱将军结下一份善缘。往后在这滁州地界,有大军庇护,您的生意还愁不兴旺?水路也好,旱路也罢,谁不得给您几分面子,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陈船商听着这话,微微眯起眼睛,沉默不语,似在权衡利弊。刘逸尘见机行事,使个眼色,身旁士兵把一个沉甸甸的木盒放上桌,打开盖子,白花花的银子在烛光映照下格外晃眼。
“陈老板,这只是定金,只要船一交付,后续报酬只多不少。朱将军一向重诺守信,定会全力关照您的生意,让您在这乱世中有个最坚实的靠山。您那些船闲置着,也是资源浪费,不如现在盘活,换得长久的安稳富贵。”刘逸尘言辞恳切,眼神里满是真诚。
陈船商的眼神定在那盒银子上,片刻后,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二位如此有诚意,我也不好太驳面子。只是我这些船,皆是多年精心打理,耗费无数心血,价格方面,可得好好商量。”
“那是自然,陈老板您开个价,我们回去禀明主公,定给您一个满意又公道的答复。”刘逸尘笑着回应,心中暗喜,知道此事有了转机。
陈船商略一思索,伸出几根手指晃了晃:“这个数,少一分都不行。”
刘逸尘和李善长对视一眼,虽觉得价格颇高,但此刻也不好再议价,刘逸尘点头道:“陈老板,就依您说的,我们尽快回复。还望您这几日先别把船许给旁人。”
从陈船商家出来,寒风一吹,李善长才觉出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他苦笑着对刘逸尘说:“这陈老板,可真是只老狐狸,不过好歹松口了,接下来筹措资金才是真正的难关。”
滁州城内的绸缎庄,老板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店里伙计们也都无精打采。见李善长进来,老板苦着脸起身:“李大人,您又来啦,我这生意实在是艰难,库存积压如山,客源稀少得可怜,实在拿不出钱来帮衬大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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