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东西吧。”
河生对梁钟说道,将一些果子放到梁钟面前。
梁钟坐在地上,看着河生放到自己面前的东西,然后目光上移,注意到了河生手臂上的红印。
梁钟抬眼看向河生,看到了河生脖子上的吻痕。
他这里的位置离主墓室较远,但是那妖子对河生在夜里做了什么,他只要一看河生身上有什么痕迹,便都清楚了。
梁钟将视线移开,说了一句:“你要继续这种日子到何时。”
河生看着梁钟良久,说道:“钟叔若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我可以让他送您离开。”
回到主墓室之后,地鬼并不在主墓室内。
河生轻轻推开了墓室暗门。
她小心翼翼地抬脚迈了进去,目光在室内悄然流转。
只见地鬼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酣,他的臂膀随意地搭在被子外面,白皙的肌肤在幽微的光线中泛着光泽。他的睡颜平静而放松,全然没有之前的冷峻与戒备,双眼紧闭,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以至于河生悄然踏入,弄出的细微声响都没能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在绿洲之外的人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认为她被妖魅迷惑,日日遭受着怪物的凌辱奸污,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就如留在这里的梁钟那样所想。
可他们大概永远不知道,河生是多么感激现在的日子。
河生并不讨厌这里,虽然这里是一个令人心瘆的墓穴,阴暗潮湿,到处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但她过去在东岸流离失所的日子便是这样,纵然没有身处墓穴,她也像身在一个巨大的墓穴之中。
她已经习惯了死亡带来的压抑感,但是这里与她之前的世界不同的是,这里有一个爱她的妖子。他虽然不能出墓穴,但是他已经将所有她需要的东西极尽所能地找了过来,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把她照顾得很好。
地鬼醒来,在看到河生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往日那么愉悦。
“怎么了?”河生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在梁钟留下的这几日,地鬼时而会看到梁钟和河生在一起的样子。
那男人的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倾慕,时不时抬手帮河生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地鬼的脚步瞬间顿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紧紧盯着两人,平日里深邃的双眸此刻仿若燃着暗火,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拳头也悄然握紧。
他不明白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酸涩在蔓延,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
看着河生望向那男人时露出的笑容,地鬼只觉格外刺眼,他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将河生拉到自己身边,可又觉得自己这般冲动毫无缘由,只能强忍着,站在原地,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河生身上移开,那股子别扭劲儿怎么也散不去,仿佛内心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咆哮,却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你肯定有事,告诉我。”河生对地鬼说道。
地鬼看向河生:“你和那男人,是什么关系?”
“钟叔?”
“嗯。”
河生看着地鬼的样子,倏地笑了:“钟叔只是我的长辈,像我的父亲。”
“是吗?”地鬼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盯着河生,似是要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河生为了打消地鬼的顾虑,吻了一下地鬼的额头。
“我爱你。”
这话令本来吃醋的某人心窝满是甜蜜。
地鬼的眼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满心欢喜。
-
绿洲边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的脸上有着纵横交错的刀疤,满是老茧的手垂于身侧,腰间别着一把断剑。
前几日他还是统兵的将军,今日却只能在这雪原边境眺望善地。
一只尖嘴圆身的鸟朝这边飞了过来,细长的腿上缠着一封书信。
梁钟接住那只鸟,将其携来的书信看了之后,揉成纸团咽进了肚子里,然后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料,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串字迹。随后绑在鸟的腿上,将其放飞。
而那只鸟飞了没多远,便被一支箭射了下来。
梁钟扭头看向河生。
“钟叔,您想把什么东西送出去?”河生紧盯着梁钟,手拿弓箭不远处说道。
在战乱的时候,河生时常靠着打猎喂饱自己和弟弟的肚子。
而今,射箭的能力随着日复一日的练习,也在不断精进:“您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么。”
“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告诉那边的人。”梁钟向河生走去,“那个妖子,是真的不能出墓穴大门对不对?我在这里的时日从没看到他出去过,想必那本古籍上说的是真的。地鬼是不能出墓穴大门的。”
“即便他不能出墓穴,上次还不是摧毁了你的军队吗?”河生道。
梁钟已经走到了河生跟前,有些气愤地说道:“河生!别忘了!你是人!别被那个妖子蛊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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