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看向领头之人,喜道:“汝是何人?姓甚名谁?现居何职?汝所率这队,又是何处厢军?”
呼延灼问的不是别人,正是阮小二。只听阮小二声若洪钟:“回将军的话,某家姓阮名小二,郓城人氏,现任阳谷县兵马都头。本队乃是阳谷县县兵,共计五百人,请将军检阅!”
呼延灼听阮小二声音,中气十足,又是喜道:“汝乃郓城人,怎的到阳谷县去做都头?”
阮小二道:“俺本是郓城石碣村打鱼的。被阳谷县令看中,教俺们三兄弟到阳谷做了个小吏。”
“哦?你们三兄弟?”
“俺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名叫小五、小七。”
“嗯。”呼延灼点头,也没问他别的兄弟去哪了。
这个年头,夭折太过正常了。
阮氏七兄弟能活下来三个,已经很不错了。
呼延灼又看向队列,与黄册对比,只见五百人一人不少,又全是精壮,不由大喜过望。
这些青壮之精锐,哪怕他从汝宁郡带过来的三千步兵都不如。就是他呼延家世代相传的五百铁锁连环马,也不过如此。
呼延灼记住这队人马,也记住了阮小二的名字。
呼延灼难忍心中好奇,问道:“某家看这大军,队队皆有空饷,队队皆有老幼,为何独你一队尽是青壮?”
阮小二回道:“半年前一伙贼人打破阳谷,县令相公亲率县兵,亲冒矢镞,打退了贼人。从那以后,县令相公便解散了县兵,重新招募七百良家子,不惜代价,严训半年。”
“哦?”呼延灼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你说这七百人都是良家子?”
“却是如此!县令相公招募的这七百人,皆是家世清白市井小民。皆在阳谷黄册上等记在案,家中妻儿老小等记无误!”
呼延灼不可思议道:“瓦铄之间,也有宝玉!柴薪之中,也有梓楟!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何其之多!”
不由呼延灼不感叹。
历朝历代,良家子都是最好的兵源。
只是良家子同时也是维护成本最高的兵员。
若是地痞无赖,上官不发军饷,他自回想办法去敲民吸髓,总不能饿了自己。
更是杀良冒功,贱淫辱掠。
良家子不同。
良家子自幼上过学堂,诗书礼仪颇知一二。若是不发粮饷,这些良家子情愿做工也不愿意压榨百姓。
去做工了还怎么训练?
敌人来时军营里一个人没有,全在外面兼职,怎么御敌?
此时上官便会喝令其不准去做工,丢了脸面。
如此没了活计,大多数时候他们情愿造反,杀官要响,也不愿压榨百姓。
一来有家有室,世代居所,都是街坊邻居,下不去手。二来,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良心所困,实在不愿做此没脸没皮的事。
所以良家子自古就是维护成本最高的兵员。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阳谷县令,居然知道招募良家子,还一口气招募了七百人。
阳谷县能养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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