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和伯颜帖木儿坐着脱脱不花的豪华马车,连夜返回和林。

马车空间很大,跟个小型帐篷似的,车底垫着厚厚的数层皮革,用来装饰和减震,尽管道路颠簸,但坐在里面还算比较舒适,不得不说脱脱不花还挺会享受。

当车上没有了外人,伯颜帖木儿变得放肆起来,他兴奋地大口喝着酒,勾着朱祁镇的肩膀,唾沫横飞说着这些天以来的收获。

“脱脱不花一败,原本首鼠两端的土尔扈特、和硕特、秃马惕等部都已经派来使者,宣布臣服于我。哈哈哈,这帮家伙可太会算计了,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还有派去我三弟和阿剌知院的使者,按理也该回来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此二人当初乃我兄左膀右臂,见我掌权,怕是心里不服啊,着实可恶。说不定真得按你说的,将河套、坝上、科尔沁这些肥沃土地赏赐给他们才行,真是贪得无厌的家伙。”

“算了,我也懒得管他们了。脱脱不花一死,大权尽在我手。明日回去和林,我便召集各部首领,共推小王子为大汗,以我为太师。到那个时候,木已成舟,我三弟他们再想反对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对了,你说脱脱不花这人,打仗不行,脑子也不行,唯独看女人的眼光真不错,嘿嘿,兄弟你是不知道,他那一大堆姬妾有多带劲,你若想要,尽管去挑几个。”

“这个就不必了,我可消受不起。”朱祁镇选择拒绝。

“也是,我妹子已经在和林等你了。她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你受累啦,最好多哄一哄她。”

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

伯颜红光满面,搂着朱祁镇的肩膀感慨道:“兄弟你知道吗?我伯颜这几日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活着。我回望过去,感觉我这前半辈子实在太不值了,就跟白活了似的。”

“多亏了你啊兄弟,如果没有你,恐怕我这辈子都体验不到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伯颜滔滔不绝,朱祁镇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

朱祁镇本来准备趁这个机会,把一些问题跟他说明一下,比如和林城里的驱口问题,比如脱脱不花财宝的归属问题,还有他打算继续开铁矿的事。

但伯颜似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的表达欲前所未有的旺盛,说话都是以“我如何如何”开头。

甚至连拿下和林的功劳,也全都揽到自己头上。对于朱祁镇在内部策应的作用,他只是随口一句带过,显然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当然,朱祁镇也无所谓和他争这功劳,他在和林想要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成,其他方面也不在乎,巴不得低调一点。

只是,几日不见,伯颜这家伙看来着实是有些飘了,忘乎所以了。

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也是一碗最好的迷魂汤。

也有可能,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之前在他哥哥的阴影下压抑太久,无法做自己,而一经掌权,这些心底的蠢动便彻底自由,释放出来。

二人正聊着,车忽然停下了。

一侍卫进来,似乎是有什么紧要事想跟伯颜帖木儿报告,但又看到朱祁镇在场,所以有些顾虑。

“太上皇不是外人,直接说就好了。”伯颜说道。

“禀得知院,王妃到了。”

“知道了。”伯颜帖木儿猛地灌了一口马奶酒,转头对朱祁镇道,“兄弟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伯颜披上皮袄,下了马车。

大概只用了一泡尿的功夫,他便回来了。

“完事儿了。”他若无其事地把皮袄脱到一旁,抓起酒杯,继续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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