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咱不是瞧不起人，程哥你想，人和人能一样吗？
“干咱们这行的，图个啥？我们又不让你额外多付工钱，你想呢？”
程黑子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陆海拍了拍身边的赵连升，笑道：“你就看他，这一身的腱子肉，不说顶俩也能顶一个半吧？这人样的人才，不让他搬砖，是不是可惜了？”
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赵连升的肩膀，以示歉意。
为了六队的明天，我只能豁出你去了……
可是，赵连升对于陆海把他描述成为天命搬砖人似乎并不以为然，甚至还挺了挺胸膛，端起杯来，和程黑子表了态。
大有一副有志青年的样子。
又说了一会儿，程黑子愉快地答应了。
这年月，工地上的工人和包工头儿的关系还没紧张到码一块砖就要工钱。
大多数时候，都是年底结算，过程中家里有急用，都得是包工头儿好心地借给你……
用几天再说，行就留下，不行再往回打发也不迟。
像我这种心不黑的，干满七天能多少给点工钱。
要是遇到那些心狠的，巴不得天天遇到这样的，就算干半个月也不给钱，整个工地全是义务工。
可是，他对眼前这个面皮白净的小青年还是有点不太放心，酒过三巡不免又讨起底来。
“小兄弟，你在你们大队是管啥的呀？”
陆海还没开口，赵连升在几分酒劲儿的加持下，把陆海的底儿全给透出来了。
“哟！原来是知识青年，难怪想到的比别人多！”
一边夸奖，一边暗想：队长是他干爹，他爹是保管员，他本人是记工员和技术员，虽然那个壮小伙儿没提到别人，但如果出纳再和他关系不错，那这个生产队不跟他们家的一样了吗？
陆海的福利还没发放完，又接着说道：“程哥，你这一天事儿太多，我都想好了……
“我们倒淌河来的人，我安排一个专人替你管，不用你操心，你就负责给他们安排活儿就行。
“你要是怕我的人干不长，咱们可以签个合同，来保障你的权益。”
对于这样的提议，程黑子自然是非常乐于接受，他自然也不会想到，陆海的合同其实不止在保护甲方的权益……
“这位小兄弟就是将来你们带队的人了吧？”程黑子指了指赵连升。
陆海能带着他一起来，程黑子自然得这么想。
陆海摇了摇头：“他年纪太小，我得找个稳重点的，不然你我都不放心。”
……
“你要让谁来领头儿啊？”
一家国营小旅馆里，赵连升一边递上介绍信一边问道。
他也以为这个“带头大哥”的位置非他莫属了，但陆海却说他不行……
陆海笑道：“让大哥来！”
赵连升默默点了点头，要说能压住阵脚，陆长岭确实能甩自己八条街。
“那我们得咋个干法呀？真像你说的那样，得顶一个半呀？”
“你不必特别努力，就很优秀了！”
“我？”赵连升有点难以置信。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第二天陆海竟然把他留在了省城，自己一个人回去组织人马去了。
临走时，还给他扔了三张大团结，告知他必须要在再见面前都花完，不然不容他。
面对自己的疑问，陆海说道：“电影院、饭店、澡堂子，哪都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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