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钦安横空出世一般从顾隽手中抢人。
许桦白起初并不知道常钦安和常遇安是堂兄弟的关系,以为又是落井下石而来的人。
常钦安一来就给了她两条路,一条选顾隽,一条选他。
她知道没得选,不了解常钦安什么为人,但她知道顾隽什么货色。
常遇安曾经还提醒过她,如果有一天她父亲反悔了又看不上他了,那么考虑谁都不能考虑顾隽。
人品不好的人,家世再好,也不会善待她。
事实上许桦白也能感觉到,顾隽根本没想和她结婚,只是订婚,以后还有变数太多。
常遇安还在的时候,顾隽就有意无意暗示过她让她离开常遇安,他可以给她要的一切,许桦白置若罔闻,后来顾隽被常遇安阴阳怪气内涵一通。
常遇安游刃有余向来不怵人,身边还有个稳重的老大哥应衡,顾隽要面子,不想明着和他们闹掰,那张嘴又说不过常遇安,就记恨上了。
这是要来报复也羞辱他们。
在许桦白看来,分明自己才是娇滴滴万人宠的大小姐形象,那个满脸苍白病态还比自己小一岁的常钦安更像个娇气的公主。
她不免迟疑不决,他会让她想到常遇安,或许是两人名字太过相似,又或许是有同样漂亮的眼睛。
都是桃花眼,常遇安剑眉星目,眼里总是华光流转,灵动意气,桃花灿烂,姹紫嫣红;常钦安的眼睛长在那张血色甚微的脸上,温柔多情如春风皱湖面,藏锋敛芒无辜无害却城府极深,偏偏还带着柔弱美。
许桦白下意识是不信任他的。
“抱歉,你让我想到他。”她也算是委婉地拒绝了,她有心理负担。
那时常钦安的声音如他的脸色一样虚弱,十分理解地笑了下:“哦?你说常遇安啊,他是我大哥,有点相似也不稀奇。”
他轻松自然也理所当然的语气实在吓了许桦白一跳。
“我的名字就是照着常遇安里的安字起的。”
“你有病!”
许桦白觉得他疯了,既然他们是兄弟,她还没和他哥分手,名义上就还是他未来大嫂。
“我的确有病,你看得出来。不过不是亲兄弟,是堂兄弟。”
加上为之前常遇安的事劳心劳力许久,他连续几天的高烧才退一点,身心都大病一场,整个人没了精气神,堪比没了半条命,就从医院病床上爬起来,就因为她,因为顾隽去许家逼婚,他是爬也要爬起来,爬过去。
他和她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她不记得他了。
他意识不清时,隐约听见病床旁边有个声音告诉他许桦白的事,是常思无的声音。
无论失去父母的十五岁,还是失去哥哥的十七岁,常思无始终如过去的承诺那样,给常钦安保留一份清醒理智。
她会把他从沼泽里拉出来,希望他能从病床上起来,去做点什么,为了谁都好,因为他不仅身体上是个病秧子,心理上更是个病秧子,她很怕他也一躺不起,一睡不醒。
常思无知道许桦白,她什么都知道,常钦安过去和她无话不说,只是他以前不能做点什么,也不会告诉常遇安。
常钦安发了狠与自己较劲,什么昨日风雨飘摇,什么明天后顾之忧,他都不想管,哪怕他明天就要死,他今天就要把她抢过来。
常钦安想,小玖好计谋,把他半枯的心又救了回来。
许桦白冷眼相待:“堂兄弟怎么了,都一样,你也跟顾隽一样,要来羞辱我。”
“与身份无关,顾隽可以,我也可以。”常钦安坦坦荡荡,没有被世俗束缚,半点不认为不妥,他喜欢、有能力就够了,这一次他能争能抢。
许桦白几乎心灰意冷,冷笑一声,笑他不愧和常遇安是兄弟,都一样坦诚。如果她不知道,她还能选他,但现在有这层身份这层屏障,她做不到。
常钦安猜到这样的后续,依然选择一开始就坦诚告诉她,比起常遇安的顺势而为、顾隽的临时起意却目的不纯,他对她算得上惦记许久,暗藏于心。
常遇安出事这年,常钦安刚满22岁,事业正有起色,才从家里从二叔手里争权,又面临兄长车祸噩耗,常思无又一次经历至亲离开,不是情绪彻底失控发疯,就是像个行尸走肉,他身心俱疲,过往二十多年积压的灰暗终于爆发,他又经历了一段最绝望最无力的日子,他本以为过了二十岁一切都会转好。
常钦安从来忧虑自己是个活了今天没明天的命,好不容易熬过了20岁,那个一向身体意气风发的人,却先一步躺在苍白冰冷的病床上,怎么也叫不醒。
哪怕事情不发生在他身上,亲人的不幸依旧给他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许父见女儿一下子招来了两尊大佛,又给许桦白施压,逼她做出选择。
她没得选,可又不敢选,不仅是身份,常钦安苍白得像雪花一样仿佛随时会化掉。
许桦白有些疲倦了,无心做被权势争抢的中心,想放任余生的洪流将她带走,想劝常钦安知难而退,她再也没有再经历一次的心力和勇气。
“你知道吗,如果我跟他没有这场意外,继续下去,我们会很相爱。”
这是许桦白对常遇安的信任。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们没缘分。”常钦安淡淡地回答,哪怕实话近乎绝情。
他希望她放下,她本就可以无愧于心,不过是顾隽横插一脚,逼出了眼下局面。
“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重新开始不好么?”这是他决定做出的选择,就会执行到底。
周旋很久,他依然态度不变。
善解人意也坚定强势,他的一言一行绝非他面容一般苍白无力。
懂她的顾虑,他怎么忍心再让她承受一次失去恋人的痛,不止是痛,还有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家族强加的困境。
但过去的诅咒已经过去,他再也不会轻易为死亡担惊受怕,往后余生,他会把自己的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谁是谁的前任,常钦安不在意,他一向敢明争暗抢,常遇安不在,他也完全不用相让谁。
常钦安与常遇安不同,他只给许桦白两个选择,要么让顾隽称心如意,要么让他强取豪夺,愿意“人财两空”的常遇安只有一个,常钦安对她志在必得。
知道他们在一起时,常钦安想过祝福,但他的祝福只给一次。
二选一的迫选题,许桦白动摇了,抛下所有顾忌做出了选择,是常钦安。
没有一见钟情,还有不少顾虑,甚至有点讨厌他利用局势迫使她就范。
可至少比起顾隽高高在上轻浮的施舍,常钦安的承诺更有份量,她在他眼中看见了坚决的珍而重之。
许父其实最看好顾隽,本来也担心常钦安太年轻地位不稳,知道他那个二叔不是好对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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