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麦望舒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了一条毛毯，便朝着黄菲燕的那间办公室去。
黄菲燕还在休息，麦望舒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小心摊开毛毯盖到她身上。刚盖完毯子，麦望舒忽然闻到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那是一股淡淡的雪茄味，麦望舒曾经在和黎辉的几次见面时都闻到过，而现在，这个味道在黄菲燕的身上散发出来，让麦望舒一下子对眼前这个女子开始警觉起来。
她的身上怎么有黎辉常抽的雪茄味道？黄菲燕和黎辉难道有什么关系？
车到了西秦古镇，程莫和夏君妍下了车，远远地就看到了古镇的门楼。
古镇的街道两旁，破败的店铺和斑驳的墙壁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石板路上，偶尔有几片落叶随风飘动，增添了几分凄凉的美。远处，一座座古朴的庙宇和塔楼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古镇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气息，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声。游客稀少，只有几个摄影爱好者在寻找着那些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试图捕捉古镇最后的宁静。
“好像是没什么人气，还真是一个可以随便走走的地方。”程莫说道。
夏君妍笑了说：“没想到我们两个都是这种爱好的人。”
两人顺着古镇的街道慢慢往前走，夏君妍主动提起了车上没有继续的话题。
“刚刚在车上，说到森远集团出事，实际是集团的二公子前两个月去漂流，后来淹死了。”
程莫有些惊奇，“还有这种事？”
夏君妍点点头，“所以刚才在车上不好说，说了怕别人都要特别注意我们。”
“怎么网上好像没什么新闻？”
“都被公关了，森远请了不少人专门删新闻，除了一开始那两天还有点人知道，后面基本上都没有后续了。”
程莫问：“你也是原来单位同事那里知道的？”
夏君妍摇摇头，“其实不是。”
程莫更加奇怪，“那你怎么会知道？”
夏君妍迟疑了一下，说：“我有一个群，群里都是不认识的人，前段时间有人在群里发了森远的新闻，我才知道。”
“不认识的人还能有一个群？”
“你不懂了吧，”夏君妍微笑着说：“其实这种群最没有压力，因为大家都不认识，所以即使群里有再多的消息，也不会影响谁的生活。”
“好像是有点道理，那森远后来怎么样了？”程莫还是最关心森远的内情。
“原来二公子是最有可能掌管整个集团的，后来他一出事，集团就落到大公子手里了，大公子这个人总喜欢冒险，以往做的项目也都是大手笔融资，这种做法放在以前还行，因为市场情况好嘛，投出去的钱总能回来的，但是现在市场已经萎靡了，再用这种办法就显得特别危险了。”
“怪不得你说三江要是参与了，结果就难说了。”
程莫刚要说什么时，夏君妍一下子站住了，然后头不停往前后左右看。
“怎么了？”
“老程，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谁？”
夏君妍又环顾了几圈，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是做梦啊，但是我确实是看到了。”
程莫轻轻拍了拍夏君妍的肩膀，“你看到谁了？”
“二公子，我看到二公子了……”
程莫四下看了一圈，街道上并没有几个人，他不知道夏君妍是因为刚刚正在说起这个人而产生了幻觉，还是真的看到了她所说的这个人。
“坐一下，我们先坐一下。”程莫赶紧搀着夏君妍在街道边的长椅上坐下，“你真的看到了？”
“真的，我刚刚看到了。”
“他什么样子？”
“风衣，风衣……”
程莫问道：“风衣，还有什么特征？”
“戴眼镜，”夏君妍似乎还惊魂未定，“怎么可能？”
“你确定看到了？”
夏君妍长舒了几口气，稍微平静了一下，站起身来又朝四周看了一圈，随即坐下说：“老程，我是不是有幻觉了？”
“是有点吓人。”
“可是我刚才真的好像看到了，”夏君妍说着便打开手机，摸索了半天打开一张图片，摊在程莫面前说：“喏，就是这个人。”
程莫看到了一张森远曾经的年会照片，夏君妍指着的那个人的确是戴着眼镜，衣服温文尔雅的样子。照片里的夏君妍正站在这个人的前排，一脸满足的笑意。
“但是我好像没有看到有这样的一个人走过去啊。”
夏君妍忽然沉默下来，似乎还在仔细想着刚才的印象，程莫也暂时不说什么了，他不想再这个时候再扰乱她的思绪。
隔了好几分钟，夏君妍站了起来，“老程，我们往回走走吧。”
程莫猜想她是想再回忆一下刚才的印象，于是点头说：“好，反正也是随便走走。”
两人顺着刚才来的路往回走，夏君妍一路上都在四处张望，走了没两分钟，夏君妍站住了，说：“刚才好像就是在这里。”
“会不会在路边上哪个店里？”
夏君妍摇头，“我不知道，就是好像在这个位置。”
程莫往几个门面店里张望了一下，“没有穿风衣的。”
夏君妍忽然像醒了一样，说：“那我们还是往前走吧，可能真是幻觉。”
程莫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吧，也可能是饿过头了。”
两人找了一家景区里遍地都是的“农家菜”，坐下点了几个菜，程莫说：“今天你就别喝酒了。”
“怎么了？”夏君妍问：“你怕我喝多了再出幻觉？”
“不是，留点精力回忆回忆。”
夏君妍笑了说：“没事的，老程，看把你吓得。”
酒菜上桌，夏君妍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了黄酒，然后举起杯说：“老程，感谢你今天陪我来这里走走，我敬你一杯。”
“你慢点喝，不用那么急。”
夏君妍喝了一大口说：“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还好，可能真的不是幻觉，如果你觉得可以，就把刚才那张照片发给我，我以后可能还会过来，可以稍微留意一下。”
“真的？那我就发给你，如果你哪天真的看到了，别忘了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一定，本来就是帮你在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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