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本以为是要人将凌知元扣下来,却听他道。
“把那些人……放了。”
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半身力气。
凌知元抬头,十分意外,转而又笑了,起身双手交叠,躬身做了一个君臣之礼。
“那就谢过殿下了。”
准备离开时,他又留下一句。
“殿下,其实有些时候别逼得那么急,比你现在穷追猛赶的更好。”
宋云檀也不知听进去他的话没有,不过脸色还是一点点的暗沉。
“在我还没收回成命之前,你最好是赶紧滚!”
凌知元耸肩,识趣儿转身。
躬身钻出船舱之时,一个东西从凌知元袖中落了出来,那是一个陈旧的穗带,看起来至少也有十多个年头了。
凌知元却把它当宝贝一样,当即就要捡起来。
一双手却比他先伸过去!
“你怎么有这个?”宋云檀猛地盯着他问!
凌知元好笑道:“这个好像和殿下无关吧。”
怎会无关!
这个穗带,根本就是他的东西!
见宋云檀不像是要还的样子,凌知元脸色也正经下来:“殿下如今要什么没有,更别说是这样的穗带了,还请把此物还给臣。这东西陪了臣十多年,是臣最重要的东西。”
“你说,陪了你十多年?”宋云檀脸色变换不停,一把将穗带攥在手心,“说,此物是怎么落入你手中的!”
“若是不说,今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家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说!”
凌知元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会让他如此激动,但为了不拖累自己的家人,他还是说了。
毕竟这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
听着凌知元说起,他幼时和姜梨在渝州的初识,以及姜梨临走前遗落在他那的穗带……宋云檀一向冷寂漠然的脸,竟也变了数遍!
最后,他咚的一声坐了回去!
垂眸盯着手里的东西,低低地笑了!
“原来,是你,一直是你。”
……
那是他被人追杀,一路逃亡的第五个年头。
父亲留下给他的人一路护送他到渝州,从他出生后的这么多年里,晋帝一直没有放弃对他们的穷追猛打,不过好在,他被藏得很好,晋帝一直不知他的存在。
那年他和身边人初来渝州,因为晋帝的大肆追杀,年仅几岁的他和其他人走散。
那是第一次,他真正一个人在桥洞里睡了一夜。
虽年龄小,但他因为成长的刀光剑影里,早就养成了冷漠、倔强又坚韧的性子,即便一个人在外,也不曾害怕,更不会去主动接近谁。
除了那个小丫头。
初见,她是去追掉下桥洞的蹴鞠才和他遇上的。
她说,她是从京城来的。
她以为蓬头垢面的他是个乞丐,总是给他送各种吃的,连衣服也送。
也不知她是哪里拿来的衣服,那分明就是一身小女童的裙装,居然也让他穿。
她说她在路上捡的,他穿着正好。
那时候他就想,这个女孩子莫不是脑子坏了。
就这样,她风雨无阻的来了五日,也陪了他五日,喋喋不休,好生惹人烦。
直到第六天。
本应晌午前来的她,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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