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另外四位姨娘顿时都沉默了。
因为她们也不知道。
叶姨娘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却又无从解释。
因为她的确隐瞒了大家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娆娘让人寄了信回来给夫人,夫人将信直接摆在了她面前,这个秘密她可能瞒到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蒹葭夫人看了她们一眼,连名带姓地冷声道:“舒敏儿,你也不必如此挑拨离间,我只问你,你我并没有结过任何仇怨,为何想害我?”
“没有仇怨吗?”
大夫人死死地盯着她,眼眶微红。
飘落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顾蒹葭,我们是没有仇怨,可你的出现,让我苦熬的二十多年,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蒹葭夫人蹙眉,没听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
大姨娘自顾说着,目光望向了叶姨娘,眸光里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似倾诉一般,她轻声道:“我是叶家老夫人孟嫣然投向雁州的第一批暗桩,其目的,便是为了找到被她当作棋子抛弃的女儿。”
孟嫣然这个名字,如今可谓是天下皆知。
所以一出口,众人一脸惊诧,都不敢相信恬淡寡欲的大姨娘竟是叶家的暗桩。
大姨娘扫过她们面上的震惊和错愕,缓缓望向茫茫白雪,苦笑中带着恨意道:“可人海茫茫中寻一人,犹如大海捞针,如何能找得到啊!”
那时与她一起被留在雁州的,一共有四人。
得到的命令都一样,一日找不到小姐,一日不得回去。
他们尽心尽力地找了两年,吃尽苦头,几乎把整个雁州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小姐的任何踪迹。
后来小姐的消息从雁州辗转到了别处。
孟嫣然知道后,责怪他们寻人不利,没有及时找到小姐,不但不许她们再回粟阳,还逼他们服下了半年一解的毒药,让他们索性留在雁州当暗桩。
而想要留在雁州当暗桩,就得有个不被人怀疑的新身份,和能庇护自己的人。
所以最后,她成为了舒敏儿。
后来又利用舒敏儿的清白身份,成功进了燕府,做了燕东肖的第一个妾。
那时燕夫人还在世,待她这个妾室虽算不得有多好,却也从未亏待过半分。
而燕东肖不爱自己的发妻,心中藏有个心上人,每每念及心上人,醉了酒,就会来她房中抱着她耳鬓厮磨。
直到好多年后她才知道,燕东肖醉酒了就来她房中,是因为她身着薄衫的侧颜,像极了他的心上人。
因为像,所以她也受宠过一段时日。
那段时日,燕东肖极尽温柔,带她看了从未看过的花灯,吃了合意饼,还让人给她做了最时兴的衣裙,买了最漂亮的发簪。
床榻间,也说尽了缠绵的情话。
在他极致的温柔攻势下,她的心渐渐沦陷,她爱上了那个男人,逐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想永远留在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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