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二位,可还有何疑惑?”崔钧闻言亦不由疑惑的看向二人。

“今天下板荡,朝廷纷争不断,有志之士莫不咸怀匡济之略,皆欲择一明主,尽展其生平所学,救黎民于水火,扶大厦之将倾,却不知使君可为明主乎?”

看着眼中透露着期待之色的二人,崔钧简单了思索的片刻之后,不由笑着问道:“却不知二位心目当中的明主当是何样?”

“这……”

二人闻言皆是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答话,遂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崔钧,欲从他这里,得到答案:“还请使君指教!”

崔钧见状不由微微颔首,轻轻一挥衣袖,自然的将双手背在身后,肃声道:

“夫明主者,必具非凡之德、卓越之能,广阔之怀与深远之智也。”

“还请使君细言之!”

二人闻言,皆不由心神一震,当即纷纷郑重行了一礼道。

崔钧见状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具非凡之德者,必乃仁德为先,如上古尧舜,禅让之德,传颂千古,其心在万民之福祉,而非一己之私欲。

其人施德,向恩及草木,感化人心,令百姓心悦诚服。

且常能以身作则,守礼义,重诚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为臣民之表率,国家之楷模也!”

二人闻言若有所思,继续问道:

“何谓卓越之能?”

“具卓越之能者,在于用人唯贤,知人善任,明察秋毫,善辨忠奸,使良才得位,能者尽忠。

亦当明于庶务,通农桑之要、晓工商之利、精军事之策。

赏罚分明,激励贤能奋进,惩处奸佞恶行,政令通行无阻,国家运转有序,方乃其能也!”

邓展与史阿再次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决心,然他们还想再看看接下来的两点,崔钧又能作出什么样的惊天之论!

而一旁的诸将,除却太史慈等寥寥数人之外,大都听得一头雾水,还不待他们消化吸收完方才的信息,便又听崔钧继续言道:

“而具广阔之怀者,当可容天下难容之事,纳天下贤才异能之士。

无论出身贵贱、地域远近,皆能以宽广胸襟相待,且能听逆耳忠言,容异议之声,从谏如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不计前嫌,赦人小过,用其所长,一如昔日之齐桓公,不计管仲一箭之仇,任其为相,终得九匡诸侯,成就霸业,此为怀之广也。”

众人闻言,皆若有所悟,一脸期待的看着崔钧,似要看看其最后,是否还能有更加精彩的论断!

说到这里,崔钧多少也有些口干舌燥,但为了完成这最后的表演,彻底折服这二人,让其日后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所驱使。

崔钧也算是煞费苦心,略微停顿了片刻后便再次出言道:

“至于深远之智者,多为高瞻远瞩之辈,善能洞察古今兴衰之变,预见未来祸福之机。未雨绸缪,于盛世思危,在安逸图变。

规划国之长远,如先秦之时,为图强变,秦孝公深谋远虑,以举国之力支持商鞅变法,奠定秦国一统之基。

更明外交纵横之术,合纵连横,权衡利弊,保国家之利,扬国威于四方,此则国之运昌可知矣!”

听到这里,二人终于不再犹豫,纷纷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拜倒于崔钧面前抱拳施礼道:

“南阳邓展……”

“河南史阿……”

“拜见主公!”

崔钧闻言,隐约觉得二人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遂也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暂时放在心底,上前扶住二人的手臂道:

“二位壮士不必多礼,方才之论,亦不过是钧一家之言罢了,且其四点要想做到,何其难也!

能做到其中一点,便已是极为不易,钧亦是不敢奢求,只望将来诸位,能在吾身旁多多提点,方能使我不负诸君,今日之信任!”

见崔钧言行之间,一言一语尽显真诚谦卑之意,二人皆不由心悦诚服道:“今投使君,不复恨矣!我等日后定当尽己所能,为使君排忧解难,在所不辞!”

“善!”

崔钧见状抚掌而笑道。

然而,就在崔钧准备领诸将入帐,详细询问各人的情况之时,却见毕岚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朝崔钧大声喊道:

“州平!大事不好!河间王突然高热不退,太后心急如焚,命我速请你过去看看,究竟该如何是好!”

众人闻言尽皆神色一变,崔钧见状更是立身而起,一把抓住毕岚的手臂喝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毕岚微微喘了口气后,说道:“应是先前落水着凉所致,河间王自回来后便一直恶寒不断,初时,我等本以为只是普通风寒,故而也并未太过在意。

可谁知方才河间王竟开始有些惊厥,太后一摸额头竟觉十分滚烫。

而眼下这边又是缺医少药,太后心知不能耽误,遂让我过来问问,看看是否能够连夜启程,赶往河东!”

“诸君,眼下河间王病重,恕我不能招待诸位,看此情形,只怕我等需要尽快启程赶往河东!”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便向一旁的太史慈吩咐道:

“子义,典君他们你就先看着安排,并通知诸营,全军即刻准备起程,剩余诸事,都待我看过河间王情况再说!”

“主公放心,典君他们我必会妥善安排,我这就派人去通知诸营,待主公命令一到,便即刻启程!”

“嗯,那一切就都交给你了,毕岚,我们走!”

言罢便让毕岚在前方带路,一路疾行至何太后与刘辩的营帐。

刚入帐内,便见刘辩面色潮红,气息急促,何太后与唐姬在旁泣不成声,一众侍女围在四周,尽皆神色慌张。

崔均见状不由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上前轻轻握住刘辩的手腕,细细把脉,又仔细查看了舌相。

片刻后,他眉头紧锁,心中暗忖:

“果真是先前落水,受了风寒,再加上近来受了惊吓,内外交杂之下,留下的病根。

若在宫中,治疗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眼下医药匮乏,若再继续耽误下去,必会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崔钧当即便转身,对何太后道:

“太后莫急,陛下之症虽急,但臣已有应对之策。然此地不宜久待,臣这便传令全军即刻拔营起程,赶赴安邑与张辽将军会合,那里或有良医良药,可解陛下之危。”

何太后听闻,哭声稍止,抽噎着点头应下:“我这就命人收拾车马,一切便都拜托卿家了!”

崔钧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快步走出营帐,大声传令:“全军听令,即刻拔营,全速赶赴河东!”

一时间,整个营地忙碌起来,士兵们迅速收拾行囊,拆卸营帐,马蹄声、脚步声交织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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