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懿,芳懿···”
永平念着念着,骤然想起那日钟莲对她说的话来。
对啊,那个冒牌货不就叫芳懿吗?
心中骤然一跳,永平一把夺过小梅手里的信,迫不及待地拆开来。
“殿下,这信是有什么不妥吗?”
小梅见永平骤变的神色,十分担忧地问道,
“奴婢不认字,这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啊?”
“殿下?”
小梅等了半晌,轿子里的人却迟迟没有回应。
永平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读着,待看完整封信,她方才理顺的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
久久回神,永平急切地拍打着车窗,惊醒了正打着瞌睡的车夫。
“快点,快送我到宫里!”
京城的街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穿城而过,马蹄子与道路摩擦,带起阵阵火星。
马车停在宫门前,永平跳下马车一路狂奔,就连守门的禁卫都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
一路跑到太晨殿,却不见肖钰的身影。
无奈,她只得稍稍站着顺了顺气,又拔腿朝着静云殿的方向而去。
静云殿内,秦婉芝站在窗边,望向不远处宫道上行走的宫人。
他们行色匆匆,谨小慎微,一生都在曲意逢迎,阿谀奉承。
可细细想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年少时,她恋慕肖钰,也贪恋这皇后之位。
当时,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登上后位,便是一国之母,六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入宫数载,她得到了什么呢?
不过是日复一日的等待与失望,逐渐老去的容颜,以及那一点被权力争斗打磨着的,不断泯灭的良知。
最终,她也只能变成一个木偶,一颗完全任人摆布的棋子。
就如姑母这般,曾经善良单纯的少女心里藏了太多不可言说的隐秘与愧疚,最终只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她想着,大概她这一生,也要踏上姑母的老路了吧。
“皇嫂,我有事要跟你说!”
永平骤然推开身后的门,打断了秦婉芝的思绪。
秦婉芝转过身,就见永平双手撑着膝盖,脸颊也因急切而涨得通红。
她自去桌案旁斟了茶,递到永平手中。
“皇嫂,你看看这封信!”
永平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复又开口道,
“风林哥哥在信里写着,说他这次归来便辞去官职,不再牵涉朝中之事!既是这样,他怎么会谋反?”
说着,她看向秦婉芝,眼神里满是期待。
“皇嫂,你说是吗?等皇兄回来,你能不能去将这封信给他?因为现在我和皇兄闹得有些僵,但是这事事关风林哥哥的清白,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皇嫂您去比较合适···”
永平滔滔不绝地说着,而秦婉芝却是心不在焉。
不知为何,这信上的字迹她总觉得万分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按理说,她一个后宫妇人,是没有可能见过朝臣的笔迹啊···
她熟悉的,只有肖钰的字迹。
对,肖钰!
秦婉芝骤然想起那日她去太晨殿送汤,意外瞥见肖钰正在临摹着什么。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肖钰向来政务繁忙,怎么突然想起钻研书道了?
原来,原来如此!
原来是为了伪造季风林通敌叛国的书信!
真是好毒的心思!
眼见着秦婉芝的脸色越发阴沉,永平不禁有些发怵。
“皇嫂,你怎么了?这信,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没什么不对。”
秦婉芝自是不能告诉永平事情的真相,不然以永平的性子,只怕免不了要和肖钰闹上一通。
小姑娘如今正是天真懵懂的年纪,太早让她知道这些险恶对她来说并非是好事。
“放心吧,”
她说着,安抚似地拍了拍永平的肩膀,
“这件事,本宫会去和陛下说。后面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永平神色犹疑,却还是跟着领路的小宫女出了宫。
待送走了永平,秦婉芝一刻也没有犹豫,拿着信封便出了静云殿。
她内心焦急,步子很快,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正不远不近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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