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湫双手捧着水盅,眨着眼,不敢说话不敢说话。不过她觉得,方才钟离沁说的已经得手了,也未免太不拿我当外人了吧?咦……这儿还有个孩子呢,羞死人了!

刘暮舟没动桌上的水杯子,而是灌下了一口酒。

沉默片刻之后,刘暮舟点头道:“你说的对,我是得好好想想了。”

此时钟离沁又说了一句:“我呢,希望南下归来之时,你会有个答案。”

刘暮舟点头道:“好。”

此时此刻,有人端着个大锅走了过来。钟离沁转头一看,实在是没忍住,眼角微微一颤。

她望向刘暮舟,没好气道:“苏丫头吃不了辣,让你点个鸳鸯锅,你这是什么?”

刘暮舟一脸疑惑,答复道:“是鸳鸯锅呀,一边是特辣,一边是中辣。吃不了辣,就吃中辣嘛!”

苏梦湫嘟着嘴,一脸幽怨。

刘暮舟见状一乐,轻声道:“你得学着吃辣,神水国吃辣也很厉害,又咸又麻又辣,你要不学着吃,以后怎么办?”

此时菜也端来了,一大盆儿羊肉片。

苏梦湫深吸了一口气,抄起筷子瞪大了眼珠子,“好吧好吧,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不一会儿的功夫,热气便冒了上来。

苏梦湫抱着一壶凉水,一边掉眼泪一边吃着。钟离沁实在是看不下去,说了句你要嫌辣就别吃了,待会儿吃别的。结果苏梦湫把眼泪擦干,又灌了一通凉水,然后说了句:“可是……好吃呀!”

钟离沁无奈摇头,嘀咕一句:“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别的没学会,倒学会偏向虎山行了。”

刘暮舟乐到不行,玩心大起,偷摸给苏梦湫换了一杯烈酒。待少女准备涮嘴时,烈酒入口,姑娘一下子脸蛋儿通红,转头吐出酒,又望向刘暮舟,噘着嘴,作势要哭。

此刻刘暮舟笑着与钟离沁传音:“这丫头与我的某种联系,不可能是天生就有的,也就是说,有可能她是别人放在我身边的一道暗桩,这丫头自己还不知道。”

说罢,刘暮舟补了一句:“不是有可能,而是肯定。”

钟离沁闻言,只反问了一句:“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刘暮舟沉默了片刻,却只是笑着以心声说道:“明儿个找一间院子,买也行租也行,反正用不了多少钱。到时候烧点热水,你给她洗一洗,看看她身后的伤痕有没有法子能去掉。女孩子嘛,我总归不方便。”

对于钟离沁的问句,这便是刘暮舟的答复。

不是留在身边用于反间,更不是拿苏梦湫当做棋子,就只是拿她当个小孩子,让她不必再挨鞭子,好好长大便是了。

这会儿苏梦湫实在是辣的吃不下去了,于是猛灌一口水,簌簌吸着冷风,问道:“那咱们做什么生意啊?要不然开个地道老火锅儿?”

说起这个,刘暮舟倒是真好奇,莫琼那家伙给自己安排了个什么差事?这差事不好安排,要能上浠水山,还能光明正大的接触浠水山弟子,能是个什么活计呢?

……

次日清晨,一行三人落在了浠水山之外。

这浠水山,传闻古时候是一条大水,在水经之中都出现过。后来水干了,源头处便成了浠水山。

在城中往南望去,一座高山穿云而过,那便是浠水山了。

竹瓦城以北,是隶属于浠水山的走马渡,算是一处大渡口,毕竟是在主要航线之上。若在此处渡口乘船,直下三万余里,便是别古城了。

刘暮舟换了一身粗布衣裳,也未背剑,也未悬挂酒葫芦。有钟离沁给的易容法宝,刘暮舟想让谁看清他的模样谁便看得清,其余人,只要他不是元婴修士,就看不起。

不过直到现在,刘暮舟还有些半信半疑,他取出挂在脖子上的无事牌,疑惑道:“就这个玩意儿,比易容符还好用?”

只是个很寻常的无事牌,墨玉材质,尤其黑,但在日光之下,却又泛着绿。

钟离沁穿着平平常常的青衣,也未曾背剑。她看了一眼刘暮舟,撇嘴道:“这可是当年祖师婆婆带来的,我进了一趟剑冢带出来的,晓得你这家伙用的上,但很值钱的!现如今的七品炼器师,我知道的也就十万火急十先生了。”

刘暮舟索性不搭茬儿,现在他最缺的就是钱了。

翻手取出莫琼给的竹制木牌,刘暮舟嘀咕一句:“也不晓得莫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给我安顿个混账活儿,我可得给他松松筋骨了。”

说话时,三人已经到了城门口,有个身着灰衣的中年人,就等在此处。

中年人瞧见刘暮舟之后,视线略微下移停在了竹牌之上。一眼过后,他便满脸堆笑,隔着老远便抱拳:“这位便是别古城的叶先生吧?”

说着,他竟然将眼神瞟向钟离沁与苏梦湫。

刘暮舟瞬间皱起眉头,眯眼望向中年人,“别瞎看。”

中年人闻言,哈哈一笑,摆手道:“了然,了然,这便是道友门派的底蕴了。我们这边位置已经选好了,姑娘们也早就找齐了,就差叶先生这样的好手来教我们做生意了。”

刘暮舟心中直打鼓,心说这生意,听着不像好人做的呀!

结果此时,中年人又说了一句:“朦胧仙子所开的青楼,远近驰名,莫琼能请来朦胧仙子的高徒,真是让我意外啊!”

刘暮舟心中一叹,狗日的莫琼,怎么坑我是吗?

钟离沁心声呵呵一笑,“我当什么好生意,你刘暮舟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刘暮舟欲哭无泪,结果苏梦湫又皱着眉以心声言道:“意思是咱们要做老鸨子?”

刘暮舟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言道:“道友,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什么青楼?那是怡情之处。”

中年人赶忙点头:“对对对,叶先生的怡情之处,姑娘向来只卖艺的。”

听到此处,刘暮舟总算长舒一口气。

但这种生意,我咋个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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