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一只流浪猫从草丛里蹿了出来。这小家伙身形矫健,还带着流浪生活磨炼出来的狡黠和谨慎,身上的毛一块一块的,颜色斑驳杂乱,就像被时光随意涂抹过的画,每一道痕迹里似乎都藏着它生存的故事。它的眼睛碧绿碧绿的,深得像幽潭,望向林风的时候,透着好奇和信任,“喵呜”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林风的召唤,又像是在提醒他这儿有多危险。
在流浪猫的带领下,林风就像融入了阴影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那扇破窗户钻进了工厂内部。刚一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就像汹涌的浊浪一样扑面而来,那是腐朽、潮湿的味道和动物排泄物的恶臭混合在一起,浓烈得简直像有形的东西,直往人的鼻子、肺腑里钻,熏得人差点吐出来,感觉那股味儿都化成了无数只手,死死捂住人的口鼻,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才肯罢休。
工厂里面,到处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笼子,一个摞一个,歪歪斜斜的,就像快要倒了的积木塔,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一段被囚禁的悲伤故事。杂物扔得到处都是,破布、残旧的工具、烂木板,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乱糟糟地堆着、散着,形成了一条条狭窄昏暗的通道,窄得只能容一个人侧着身子挤过去。
林风小心翼翼地在里面穿梭,脚步轻得就像踩在云朵上,生怕打破了这罪恶之地的“平静”,可耳朵却像灵敏的雷达一样,捕捉着每一丝细微的声音。这时候,周围时不时传来动物们的低鸣声,那声音有的哀怨,有的恐惧,有的绝望,就像一首首悲怆的挽歌,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幽幽地回荡,听得林风心里一阵揪痛。
突然,一只体型庞大的大狗从角落里冲了出来。它的毛乱蓬蓬的,好像刚打完一场恶仗,根根直立,跟钢针似的,眼睛里冒着凶光,血盆大口里獠牙森森,冲着林风就是一阵狂吠。那叫声震得周围的笼子都跟着瑟瑟发抖,在空旷的厂房里掀起一阵声浪,声音大得简直能把工厂的屋顶都掀翻,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地往下掉,就跟下了一场“灰雨”似的。
林风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蹲下身来,和大狗平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充满敌意的眼眸,嘴里念念有词。那声音轻柔舒缓,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就像春日的暖阳轻轻地洒在心田上,这是他独有的“兽语”。大狗一开始还是很狂躁,前爪不停地刨着地面,刨得尘土飞扬,跟沙尘暴过境似的,弄得整个空间都是尘土,让人都看不清东西了。可随着林风不停地安抚,它慢慢安静下来,眼里的凶光渐渐褪去,换上了一丝疑惑和驯服,喉咙里的低吼声也变成了轻柔的呜咽,最后老老实实地蹲坐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林风,好像在等他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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