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不能。

金乌刚开始西坠的时候,小娘子便踩着一双绣青叶的木屐登门了。

身上是她惯来爱在屋子里穿的轻纱襦裙,只随手拢了件褙子在外头免得失了礼数,满头青丝只拿了木簪斜斜一挽,芙蓉面上含着隐隐的怒火。

“爷今儿闲着?”小娘子叉着手,气息微喘,连带着胸前的玉带轻轻起伏。

他犹疑了片刻,方垂着眸子“嗯”了一声。

一阵香风袭来,小娘子快步走到他跟前,将他手中的那支狼毫夺了,随手丢在笔架上。

“爷不是说好了不为难妾那同乡么?”

“怎的还叫人白日里去追杀她?”

“连她头上的玉冠都削去了,衣衫也割破了,脸上还带了伤!”

“小娘子的容貌何等重要?您竟也下得去手?”

“若是那剑再偏半分,您叫玉奴如何同母亲交代?”

“她可是母亲认的干女儿、玉奴的长姐!”

……

小娘子关起门来,叉着腰立在长案后,绯红着小脸一句句控诉。

金影和墨锋立在廊庑下听着,默默无言。

“不是叫你手下留情么……”金影暗暗皱眉,“怎的还把人家脸给伤了……”

墨锋掀了掀眼皮:“我没伤她脸。”

再说了,他也不知道那姜熙竟然是个女人,不然他都懒怠亲自去追。

“……”

金影有些纳闷儿,那姜小娘子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故意蹭的,好叫沈姨娘同主子闹吧?

方才香雪阁那头的嬷嬷和侍婢,可是忙忙乱乱地烧水取药呢,连他这个在观云居值守的都听到了。

赵渊瞧着跟前的小猫儿亮爪子,只觉得脑仁儿突突地疼。

怎的偏生惹了个同她最亲近的……

论理还是他的大姨姐……

他早该想到的,沈青棠那样乖顺安分的性子,虽偶有调皮,可也不会干红杏出墙的勾当……

“罢了,爷到底是主子。”小娘子见他不说话,蹙着远山眉嘟囔了几句,便要甩袖告退。

披风却被一只大掌拉住。

“爷没认出那是个女子。”赵渊揉了揉额角,无奈解释道。

沈青棠微愣,而后怒火更甚:“原来爷是一直疑心玉奴同旁的郎君牵扯不清呢!”

“怪道日防夜防,见妾那同乡,如同见了贼一般。”

“坊间那话本子怎么说的?玉奴这一片真心喂了……”

还未说完,便被人掐着软腰拢进了怀里。

郎君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爷赔她一个铺子,如何?”

怀里娇软的小娘子怒色稍解,正要说些什么,便又听得他道:

“给她赔一个御街上的金玉铺子,一应手续皆是齐全的。”

先前太子爷叫他给那些敛来的钱财一个去处,他便想着挑一处铺子,专门卖昂贵的金玉首饰。

铺子的文书刚弄到手,转头便得罪了大姨姐。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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