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她就不懂了,“你是怎么能用这种与有荣焉的自豪语气说出来的?”

“我不在意他们对我喜欢与否,”林霁予在某些方面致力于同迟绪作对,丁点空隙都不带让迟绪钻,“我只在意你的。”

迟绪:……

“行吧。”迟绪想凑林霁予热闹的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林霁予哐当泼了盆凉水,她脱了鞋,有些无聊地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风光,“其实你真可以不用管我的,我不会走丢。”

“我知道你不会走丢,但你不会想起我,”林霁予试图用平静的语气把话说出来,可名为难过的情绪依旧烟云般漏出了一丝半缕,“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舍得扔下我。”

迟绪没回头,仿佛当真在专心致志欣赏着窗外的风景,陌生人走走停停,做孤独的行人时,表情总是淡淡的,有人陪伴时,那些复杂的多彩的情绪才会化作旁的表情浮在眉眼之间。

迟绪轻声哦了下,好似她对林霁予的话不过是出于人类社交本能的回复,“我要是想走,你也留不住我,当年,我以为你答应会给我自由。”

“我也以为,”林霁予自嘲一笑,“可事实是,我没自己想象的有本事,我做不到。”

“你给了我六个亿,还给了我宁佩,是你帮我稳住甚至撑起了林氏,可我……”林霁予知道自己卑鄙,她用迟绪给予她的东西圈住了迟绪,限制了她,单方面收回了这份迟绪依靠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自由,“我反悔了。”

“绪绪,留在我身边。”

“我也做不到,”突如其来一团感情烂账,迟绪似是有些烦恼,她揉着额角,沉沉连叹几声气,“我的上辈子,就被圈在那所医院,兴许死也是死在那了。”

她指着不远处的白色高楼,“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是,这份职业意义大于一切,但我太累了,从我回到十岁时,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把所有的风景都看一遍。”

“霁予,不是每个人都像罗一冰那么坏,愿意对你好的人有很多,我……”迟绪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痛苦,眉间挂起些许阴郁,“飞鸟与鱼,没有结局,有点累了,回去吧。”

迟绪说话时,林霁予一直观察着她,她惊觉迟绪的痛苦不是装出来的,一时也不想与迟绪争辩飞鸟与鱼的故事,匆匆忙忙带她回了酒店。

迟绪连澡都没冲上,倒头就睡,反倒是林霁予,在一旁又是量体温又是看着,确认迟绪没有别的不舒服后,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床边。

重新思量起飞鸟与鱼。

如果林氏是那片困住了鱼的海洋,飞鸟得了自由,不再需要海洋的力量,那么她……

她也可以再次离开林氏,可迟绪没开这个口。

林霁予一时不确定是迟绪另有苦衷,还是她单纯把她当成自由的负累,不想带上她。

迟绪再一次回到了困了她两年的梦里。

是简卿柔和罗有成拆迁后买的安置房,一百三十来平,迟绪也终于有了一个向着阳光的卧室。

而那个本该属于她的身体毫无反应地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玻璃门落在那具身体上,衬那张脸愈发苍白。

“其实你该回去的。”房间里忽然出现的人,同迟绪生了张一模一样的脸,讲话却更小声些,像本能心虚,对上迟绪的眸不过一秒便垂了下去,“你回去了,我也会有自己的人生。”

“迟绪,我已经分了十年给你,原本……这应该是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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