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晔希有些看不懂温白,这变化就算是他一个外人都接受不了,何况是萧沉。
温白回来后,没有打电话报备的样子,他换洗好后,给自己泡了杯茶,安安静静坐在落地窗前。
夜慈少见温白这般清雅模样,不免看痴了。
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觉,现在的温白和夜慈认他做教父时很像,有种不问世事的神性,但没什么生气,随时都会灰飞烟灭。
夜慈心脏剧烈一抽,他闷哼一声,艰难的扶住柜角才站稳。
他眼前有些花白,恍惚看见温白一身血衣安静站在合欢树下,笑着跳下万丈深渊。
“夜慈 ?醒了吗?”
夜慈失焦的瞳孔慢慢回拢,他左右看看才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
“我这是晕了是?”
“嗯。”
夜慈撑起身子,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我都昏迷了,你都不愿意把我弄到沙发上?”
“好歹没死。、”
“……”
夜慈心底堵得厉害,看见他的侧脸时,又开始发呆。
“温白。 ”
“说。”
夜慈抿唇,“你以前穿过古装?”
温白眉头轻抬,“没有。”
“那你可以试试,扮相很绝。”
想到一身血衣的温白决绝的跳下深渊,夜慈的心口又开始不适,“行了,我该去忙了,有事你再找我吧。”
“滚吧。”
夜慈难得没回怼。
临走,夜慈的腿刚迈出去,忍不住停下,“温白。”
温白懒洋洋的抬眼,“有话一次说完。”
夜慈指尖合拢,缓缓回头,“温白,你不会消失吧?”
“有病。”
夜慈好笑。
他也觉得有病。
不过就是一个半梦半醒的画面,他竟然真得以为温白会消失,会让整个世界都不记得他。
直到走出宫家,夜慈还是无法从那种莫名的惊恐中回神。
那个短暂的画面里,在温白跳下去的瞬间,“他”关于温白的记忆就被清空了。
太诡异,太不安。
夜慈按按发颤的心脏,总觉得又荒谬又真实。
接下来,他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掉。
使用克隆人,这已经违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不过,如今夜慈更在意的是,温白非要去这三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晨一点。
温白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萧沉来了三个电话后,全都是小胖在打。
他此时蹙眉望着桌上一颗血红色的骨珠。
骨珠血淋淋的发着流光,鲜活而诡魅。
它是从温白的大脑里取出来的。
按照他自己所说。
这颗骨珠就是他守着的秘密。
选择手术取出来,是因为时机成熟。
他自己把骨珠藏起来,目的是什么,他并没有提起。
“温白,好好和萧沉告别。”
温白脑海里猝不及防又是这一句。
“哐!”
门被重重踹开时,温白被迫回神,他下意识把骨珠藏了起来。
他自己说,要把骨珠送给萧沉。
他本能的不想给。
总觉得如果给了,他们之间会发生惊天变化。
萧沉顶着舞台妆过来,稳住呼吸,抓抓凌乱的黑发,把恐慌全部藏在森然的眸光下。
温白和他四目相对,心跳莫名加快。
“温白,玩消失,玩的很带劲啊。”
萧沉扶住门框的手隐隐发颤,他就站在那里,咬着牙盯着他,“藏了什么?嗯?”
他等心跳正常,着这才缓缓走进来,“还藏?拿出来!”
温白还没开口解释,萧沉就快步过来,扣住他的手腕检查,发现没东西,他硬是把温白拽起来。
他冰冷的视线从地上转回他身上。
下一秒,萧沉就把撕扯开他的睡袍。
一览无遗下,温白似乎没有藏任何东西。
温白摊手笑笑,“宝贝,这么想我啊?”
他趁机想摸一把,萧沉一把将他压在桌上。
一干二净后,还是没有任何东西。
“拿出来。”
温白笑笑,“我没藏东西。”
“我不信。”
萧沉对他毫无信任可言,“温白,现在拿出来,我们还能好好说话。”
这六天,要不是工作量太大,萧沉早就崩溃了。
他就是不明白,温白怎么就这么喜欢玩消失!
凭什么啊!
凭什么自己消失的时候,温白无动于衷。
他消失的时候,自己却像个十足的疯子。
萧沉委屈的红了眼,“温白,你他妈就这么喜欢玩我!”
“我这次事出有因……”
“那就拿出来!”
萧沉进来时,温白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从小到大,温白想要藏东西,他都找不到。
他只要拿出来,他就好好说。
萧沉锁住他的腰,“温白,你别逼我。”
“我真……”
萧沉单手捂住他的嘴,目光凶狠道:“你不肯说也没关系,反正这都是你自找的!”
野蛮的讨伐结束。
萧沉扬长而去。
“温白,这次,我不会原谅你了。”
温白发烧了。
三天三夜。
他再度陷进了那个令他心痛的梦境。
这一次更真。、
他好像穿越其中,真就成了历练的神明。
但他好像被囚禁在某处冰冷的宫殿。
身边只有照顾他的哑奴,他最终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那方寸之地。
时间好漫长,长到他分明是与天同寿的神明,也觉得难熬。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花开叶落春去秋来。
第三年了,他仍旧未能走出这里。
而他生活的书房里,只有一个人的模样。
萧沉。
“温白?温白!”
温白好像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他艰难的睁开眼,模模糊糊里看见熟悉的脸,云琊。
“云琊……”
云琊唇间轻扬,“不错啊,认得我,我也没白救你。”
“救我?”
“你深度昏迷三天,两次病危通知书。”
云琊双手抄在白大褂里,仔细观察着他失焦的瞳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
“做了一个梦,坐了三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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