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站在殿门口看了许久,望着那道合二为一的背影,直到苏扶楹与谢安玉彻底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花容给皇后披了件披风,柔声劝道:
“娘娘,夜里起风了,咱们回吧。”
“花容,方才玉儿对本宫说……他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莫非本宫这次真的做错了?”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恍惚,双眸望向花容,渴求着一个确切地答案。
花容立马低俯下脑袋,恭敬地回道:
“娘娘乃一国之母,亦是大皇子生母,您做得决定定不会错。可是……”
花容扑通一声跪在皇后跟前,字字恳切地说道:
“人各有所求,娘娘期望的位高权重,大皇子兴许真的不在意。”
“起先觉得大皇子与陛下更相似,杀伐果决,冷漠狠厉,如今瞧着奴婢却觉得大皇子更像娘娘,他对苏氏不离不弃,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夫君。”
“娘娘,大皇子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何不就依着他,让他与苏氏二人过想过的生活呢?这宫门深似海,步步如履薄冰,娘娘,这其中的艰辛您还不懂吗?”
“花容!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蓦得转过身,灯笼下光线昏黄,女子脸色越发阴郁,透着股不言而喻的威严。
宫门前的丫鬟太监齐刷刷跪了一地,各个颤抖着身子。
花容不敢抬头,低伏着身子,却不卑不亢,静静地等着皇后的决定。
花容也是皇后身边的老人,有一定的话语权。
旁人不敢劝的话花容冒死也要说。
“娘娘!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又何必自讨人嫌!”
“奴婢知道娘娘的规矩,若今日冒犯能够挽回娘娘与大皇子的母子亲,花容自会下去领罚!”
这话一出,彻底堵住了皇后的话口。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轻声道:
“领十大板子,领完罚回来替本宫沐浴更衣。”
“是!”
花容与皇后早就心意相通,明白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再追究大皇子的事情。
打板子的太监也都是人精,他们自然不可能真打,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等花容领完罚,回到乾清宫,皇后早就备了药膏坐在正厅等着她。
“花容见过娘娘。”
“回来了?过来吧,本宫替你擦药。”
皇后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抬手招呼着花容靠近,后者熟练地爬上软榻,撩开衣裙,等着皇后替她上药。
“你呀,就你最会气我。”皇后心中存着气,擦药的时候也不收着力道,压得华容冷气直抽。
“现在知道疼了?你刚刚当着那么多下人顶撞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还有这一遭。”
皇后没好气地骂道,擦药的动作明显放柔了不少。
花容面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有娘娘叮嘱,底下人哪里敢对奴婢下狠手?若奴婢这顿打,能够让娘娘醒悟,那就值得。”
皇后手上动作一顿,将瓷白药罐放在一侧,轻声道:
“本宫年岁大了,孩子的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娘娘说得对。”花容面上笑容更盛,轻声打趣道,“娘娘有心思管大皇子,倒不如使着去找找陛下,陛下对娘娘还有情意的。”
皇后脸上的神情彻底僵住,静默着起身回了寝殿,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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