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王川,王八蛋的王,川流不息的川。我出生在皖北,土生土长的肥城人。
再过几个月,我就20岁了。
这19年多以来,我最大的快乐是爱上了一个女孩,最大的痛苦也是爱上了一个女孩。
她姓李,叫李多汁。
最初,我只是惊艳于班里突然多了一个长得文静秀气的插班生,灵魂深处有了一点春心萌动。
并不觉得以后的日子,我会与她有着怎样的交集。
后来,当我意识到爱上她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根本不会喜欢自己的女孩子?
高一那年,老师组织了一次郊游,班里60位同学,除了几个生病的,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的,几乎全参加了。
李多汁也参加了。
因为长得太漂亮,很多男生对她敬而远之。
也不是敬而远之,没有【敬】,就是单纯觉得此人不合群,不愿跟她交流罢了。
出发的路上,她一个人背着包,远远地站在队伍后面,哪怕上车之后,她也是坐在最后一排,很不显眼的位置。
而且,她总是低着头,耳朵里塞着耳机,一个人听着歌,怡然自得,跟谁都不认识的样子。
当时的我,已经暗恋她了。
从始至终,我的眼睛都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留意到我的注视,我希望她是知道的,但又希望她不要当众拆穿我。
如果她突然一个回眸,指着我的鼻子,对我破口大骂的话,我的自尊心会受不了的。
很可能会很冲动地做出离开这所学校的决定。
还好,她对谁都不理不睬。
甚至,对于领队老师的话也充耳不闻,她是个十分高冷的漂亮姑娘。
学校的大巴车在快要接近目的地——日月山黑木崖的时候,出了点故障,莫名其妙熄火了。
司机师傅也不着急,气定神闲,一边抽着烟一边慢条斯理地躺在车下,哼着小曲,检查故障。
查了半天,毫无眉目。
他找到领队老师,非常坦诚地说:“修不好了,我已经打电话给车队领导了,如果你们不介意,再等半个小时——”
“我们介意!”
领队老师打断了司机的话,看了一下周围,另一辆校车早就开进黑木崖了,他的脸上浮现焦急和气愤的神色。
“同学们!”老师大声说道,“咱们不等了,现在就下车,走着过去,反正也没多远……”
大家很听话,很快下了车,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朝前方走去。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领队老师本来想让大家排好队,喊着口号、整齐划一地进入景区,后来不得不放弃了。
因为就在前方不远处,日月山景区的天空之上,窜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蘑菇云一样。
有同学喊道:
“着火了,一定是着火了,大家快去看热闹啊……”
于是,所有人都奔跑起来。
我也跑了起来。
我在奔跑的人群里寻找李多汁的身影,费了十八牛四虎之力,终于发现了我的女神。
她被两三个女同学裹挟着往前跑,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在,我看到她的裙摆随风流动。
她的那头秀发像突破天劫后的哪吒的头发一样,飘了起来。
特别飒。
——
确实有一处建筑失火了。
是个停车棚。
很多人围观在那里,叽叽喳喳,指指点点。当然也有人在救火,基本是景区的工作人员。
实在没啥看头。
烧的不是汽车,是自行车、电动车、三轮车。
在我的认知里,好像只有汽车才会爆炸——很多电影里都有这样的桥段。
领队老师把大家召集在一个空地上,拿着扩音喇叭讲了很多废话,最后重点交代:
“大家自由活动吧。
记住,晚上八点之前,在【聚贤庄】景点集合,参加我们的【篝火晚会】!不得缺席!
如果真的有事,一定要提前跟我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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