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破坏军婚……军事法庭……好犀利的字眼。

秦浼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同时又觉得可笑,破坏军婚的人不是别人,是解景琛的阿奶。

“什么军婚?你别忽悠我无知,景四,你退役了,已经不是军人了。”阿奶可不是那些无知老太太,若是年轻时候,她还是贵族家的大小姐。

她也知书达理,只是随着时代的变化,白天鹅也变成了丑鸭子,温婉娴淑的金千大小姐也变成了口齿伶俐的泼辣悍妇。

“阿奶,您和阿爷,儿女多,孙子孙女也多,您为什么盯着我的婚姻?”解景琛瞳仁一暗,眼眸里的光芒多了几分灰暗的阴霾,解家又不是他一人传宗接代,生不生孩子对解家没有影响。

“因为你不听我的话。”阿奶对这个孙子,又爱又怨,当初若不是她以命相逼,解景琛就不姓解了,而是姓乔,他们解家的孙子,怎么能姓乔,她不允许,死都不允许。

解景琛讥笑一声,嘲讽道:“张红燕对您的话倒是言听计从,可下惨如何?”

“你……”阿奶怒瞪着解景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红燕不死,你妈能嫁给你爸吗?你妈不嫁给你爸,能有你和景五、景七吗?”

解景琛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很不给面子的说道:“有没有我们三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妈,她若是听从我外公的安排,绝对比嫁给我爸这个带着三个孩子的二婚男人强一百倍。”

阿奶气极,却反驳不了解景琛的话,乔家在江香可是富商,而解家呢?和乔家门不当,户不对,连她自己都觉得,乔言秋嫁给他们家老大,真是瞎眼了。

嘿!你别说,他们家老大真是踩了狗屎运,瞎猫碰到死耗子这么小的几率,还真让他们家老大给遇到了。

阿奶不与解景琛争论这个话题,叹了口气,说道:“常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自从你爸娶了你妈,他就成了逆子,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当成耳旁风,我说了多少次,张红英居心叵测,不能将她留下,会出事的,他们偏不听,非要将她留下来。”

“结果证明,我是对的,如果不是景二媳妇把我和你阿爷带来,你爸就着了她的道,以你妈的性子,肯定不会原谅你爸,绝对会跟你爸离婚,你们这些做子女的都结婚生子了,他们两个离婚,丢不丢脸啊?”

“有什么丢脸的?阿奶,您不是也劝我离婚吗?”解景琛用她的话堵她。

阿奶瞪着他,没好气的问道:“他们是什么岁数?你们又是什么岁数?”

秦浼忍不住开口。“离婚不受岁数限制,婚姻不幸福,无论什么岁数都可以离婚,隐忍和将就苦了自己,害了孩子们。”

“你……”阿奶被秦浼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你的思想有问题,你该去接受思想教育。”

“我有说错吗?”秦浼问道。

“你没说错吗?景四媳妇,你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婚姻是什么?你到底懂不懂?”阿奶质问道。

阿奶出生什么年代,秦浼出生什么年代?无论是受的教育和思想都截然不同,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已经渗入骨子里,秦浼有些后悔开口了,没事跟一个老太太争论什么?

“怪不得景二媳妇说找你帮忙,你冷漠的拒绝了她,她孤掌难鸣,实在是没办法才找我们求助,景四媳妇,你既然嫁给了景四,你和景二媳妇就是妯娌,无论私下你们妯娌关系如何恶劣,关乎到我们解家的大事,你们就要放下芥蒂同仇敌忾。”阿奶说道。

秦浼不语,许春艳找她相助是有私心,也并非她不想插手,是解景琛让她冷眼旁观,婆家的事,她还是少掺和为妙。

阿奶见秦浼不说话,又说教了几句,秦浼保持缄默,独角戏阿奶也唱不下去,又指责起解景琛。“景四,你也是,为什么不带你媳妇来见我跟你阿爷?”

“我伤了腰。”解景琛说道。

“什么?”阿奶惊呼一声,目光锁定在解景琛腰间,景四受伤,她知道,却不清楚他伤到了哪儿。“怎么会伤到腰了呢?严不严重?养好了吗?听你爸说,你恢复上班了,你也是,伤了腰可是大问题,不能马虎,万一留下后遗症就麻烦大了,听阿奶的话,别去上班了,在家里养着。”

“景四。”阿爷朝他们走来,听到解景琛说伤了腰,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阿爷。”解景琛叫道,阿爷七十二,阿奶七十,两位老人都很硬朗。

“景四,你阿奶说得没错,这次你一定要听你阿奶的话。”阿爷说道。

“阿爷,别担心,我的腰伤已经被我媳妇治好了,不影响上班。”解景琛说道。

“真是你媳妇治好的?”阿奶不信,多看了秦浼几眼,想到秦浼给老大施针的手法,她不懂施针,却见过施针。

“真的。”解景琛停顿一下,又说道:“我媳妇在给景七治腿。”

阿奶也重男轻女,根本不关心景七的腿。“影响生孩子吗?”

这话问得直接又现实,解景琛想了想,给她一个肯定答案。“肯定影响。”

“啊!”阿奶和阿爷面面相觑,他们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解景琛成废人了,在他们看来,不能生孩子就是废人。

秦浼拧眉看着解景琛,他是想砸她的招牌吗?

“阿奶,生不出孩子的是我,您催生只会让我难堪。”解景琛面无表情地说道。

阿爷浑浊的目光里溢满了担忧,阿奶没纠结多久,她的孙子多,景四这个孙子,能生就生,不能生就算了,有的是孙子给解家传宗接代。

解忧就是她的曾孙,目前老大这一脉中,只有解忧这一个曾孙,她要加倍对解忧好。

“景四媳妇,我和你阿爷饿了,你去给我们做饭。”阿奶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阿奶,我媳妇不会做饭。”解景琛说道。

“不会做饭,你娶她回来做什么?当祖宗一样供着吗?”阿奶怒瞪着解景琛。

“我妈也不会做饭。”解景琛提醒道。

“你妈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阿奶没好气地问道。

解景琛不想跟阿奶争论这个问题,拉着秦浼朝院门口走。

“站住,你们去哪儿?”阿奶拍桌而起。

“接景七,景七还在二大妈家。”解景琛说道,脚步没停。

“你去接,你媳妇留下给我们做饭。”阿奶吼道。

“她不会做饭。”解景琛态度万分冷漠,秦浼一直保持缄默。

“不会就学。”阿奶大声吼。

“谁教她?”解景琛问道。

阿奶咬牙。“我教。”

“不用那么麻烦,您自己做。”解景琛带着秦浼离开,气得阿奶吹胡子瞪眼。

没走多远,秦浼拉住解景琛,转头,看一眼院门口,低声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阿爷和阿奶都会做饭,他们的身体很硬朗,做饭完全不成问题。”解景琛抬手,揉了揉秦浼的秀发,眼底满是温柔。

“我感觉你阿奶不好相处。”秦浼说出内心的想法,她更想问,他们什么时候离开,面对张姨妈,她和解景琛非亲非故,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怼张姨妈,面对解景琛的阿奶,秦浼有顾虑,无法火力全开。

“我阿奶本就不好相处。”解景琛笑了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是晚辈,不好撵长辈走。”

被解景琛看穿了心思,秦浼很不好意思,问道:“解景琛,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德?”

“秦浼。”解景琛骨骼分明的手指梳理了一下她的发丝。“有些老人值得被尊重,有些老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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