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瑶见安燃不接电话,暗自后悔不该将话说得太过。京市现在乌烟瘴气,赵克绍不知道发哪门子疯,一定要自己母亲说出真相,“承认罪行”,而云芝竟真的开始动摇。
她不能理解,但她在这件事上几乎没有话语权。公公是个工作狂,婆婆控制欲强,两人几乎不苟言笑,而原本开朗爱笑的丈夫变成个病秧子,幸好物质条件优越,想买什么买什么,精神世界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也勉强能够得到满足,不然早该抑郁成疾,要发疯的是她才对。
说实话,这种生活比较之前没什么可挑剔的,可这会儿硬要家丑外扬,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叶瑶瑶躁动地看向彼时安燃离开的方向,这或许是一条解决麻烦的捷径——她要给安燃一点线索误导。可现在……貌似更麻烦了。
尽管不想在安燃面前低头,但她还是决定再试一试。她的两只手保养得体,细腻纤长得像细绳一样交叠一起,烦躁地往桌上一敲。
实在不行就在被人耻笑、颜面尽失前卖个人情,至少得点好处。
一树自监狱和玉山见面后便分外低落。他本身是个内敛的人,又几乎历经人生百态,较之以往更加擅长掩藏情绪。尽管如此,安燃还是察觉到他与往常的不一样,可左问右问,没得到任何答案。
她愈发担心。一树却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别担心。”他苍白的脸上勉强浮起一个微笑, “他和我说了些话,我只是有些感慨。”
他尽力云淡风轻,安燃狐疑:“什么话?”
“……他们的事……”他的双眼空洞无比,似是陷入更激烈的矛盾漩涡,“上次不是说了么。”
上次?
上次会见之后在和林律师碰面时,一树补充了许多亲生父母的过往细节,其中显然能窥见两人曾经有过的缱绻温柔。
这些自然是玉山告诉他的。美好的爱情如烟花悄然升起,又悄然湮灭,而原本应该在爱中生长的孩子,却落到如此地步,玉山面对他,一定内疚万分。
安燃想说“是吗?感慨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问题非常残忍,没必要再加深他的痛苦。
过了几天,她再次和林律师见面。林律师说他将周为民的照片给玉山辨认,玉山终于忐忑不安地承认是这位警官。“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芝——她的近况……”他面色纠结犹豫,不断地说着周为民的好话,“周警官,人很好的。”
“我明白他的心情,可有时候善良过了头就是软弱。”林律师叹口气,“他总是下意识把人往好的一面描述。”
一树也总是把人往好了想。安燃道:“这是他的好处。我们把他话里可用的部分提取出来就好了。”
林律师颔首:“只要往程序不当这个方向走,案件重新上诉的概率大很多。”事实显示,这条路走得意外顺利,当初程序上若有若无的隐形阻碍似乎渐渐消失。
安燃隐约感到怪异,不过这一丝的怪异不足以撼动她内心的快乐,波涛汹涌的快乐促使她想要了结最后一件大事——离婚。
她迅速回到沪市,带上离婚协议、户口本、结婚证、身份证等证件直接去震旦大学找林澈。
多年后再次踏入震旦大学校园,尤其还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和目的,感触和单纯重温青春的怀旧派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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