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林氏再也忍不住直接开口"小姐,你这个月月事已经晚了六七日了."

梅映雪月事一向算准时,从未延迟如此多天.

梅映雪本不愿开口,但耐不住林氏紧迫盯人,最后只能松口自己曾与一男子亲近过.

林氏担心多日之事成真没有讶异而是一肚子火气.

"是太子吗?"

梅映雪有些讶异林氏的敏锐但却沉默以对.

"小姐愿意入东宫?"

梅映雪这才开口"眼下不是时候."

她不可能也不愿屈居在殷素薇之下.

林氏叹了口气道"咱们还是先找大夫把脉."

这隐密之事不可能直接请大夫来梅家,两人一番打扮成已婚妇女并戴上帷帽后才由黄叔赶车到离家几里燕京另一头的医馆求医.

"恭喜夫人,虽脉象不显但应是喜脉,有一个月余了."

一锤定音,担心之事成真但也免去那猜测的不安.

大夫觉得纳闷,一般妇人听见有孕多半是欣喜,莫非...

"那我家夫人身子可好?有无需要安胎药?"林氏赶忙问.

"夫人气血尚足,有道是药乃三分毒,无事也不必喝安胎药,若真担心每两三日喝些红枣黄耆汤也就够了."

梅映雪与林氏道谢付了诊金后才又由黄叔驾车回梅家.

一回家,梅映雪便将自己关进房里,任林氏敲门也不应.

后来是赵延芳休沐,听闻梅映雪关在房里立即前去叫门.

"信不信我拆了这破门."

别说,赵延芳还真做过.

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来京城这么久你这嗓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梅映雪平静地说.

"哼."赵延芳自顾自的往里头走并坐了下来.

梅映雪反手关上门,走到一旁坐下.

"我听林嬷嬷说了.所以你打算拿这孩子怎么著?"

"...我要辞官,到南方将孩子生下,我自己养."

"你舍得?"

梅映雪不知她问的是官位还是人,但她早已考虑过.

"现在不走,这孩子只会是庶出."

梅映雪不可能将孩子记在殷素薇名下,也不愿孩子受到次等待遇.

"你想等他娶妳?"

梅映雪没吭声但表情是默认.

这里得提到大齐一条律法,非贱籍女子获得妻位其子女视为嫡出.这与大齐开国的太祖有关,太祖之父为前南朝的冠勇侯,因力抗由鞑靼统治的北朝屡屡守住南朝疆土而在南朝拥有极高的威望,但这却引起南朝老皇帝的猜忌,老皇帝将一个女儿嫁给冠勇侯的同时以明升暗降手段分去冠勇侯手上一半兵权,当时冠勇侯忍了下来.但与公主成婚三四年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过了而立之年还是无一儿半女.前头冠勇侯有名元配,但因征战两人聚少离多,后来发妻因病过世也无留下子女.成婚后公主肚子没动静,太医却再三表示公主身体安康,这让冠勇侯以为是因先前自己下腹受伤导致,故对房事不再热衷,也无通房那些.直到某次夫妻出游,公主偶然受寒发烧,请了民间的大夫诊治后冠勇侯方知公主体寒难以有孕.冠勇侯大疑暗自调查后才发现原来老皇帝在女儿出嫁前让女儿喝下绝子汤,甚至在大喜之日也偷偷对冠勇侯用药,旨在令冠勇侯无后.这些手段任何一名男子都忍受不了.

后来冠勇侯私下找大夫帮自己调理,并再也不与公主同房.等调理后,冠勇侯在外分别安置两名良家出身的外室,其中一人便是太祖的生母颜氏文纯皇后.

几年后公主病逝,那时南朝皇帝也换人,经一年杖期,冠勇侯便将两名外室迎回家,替他生下长子的颜氏被立为妻,另一人则为贵妾.在冠勇侯的强力推动下,五岁的长子秦曜自然是以嫡子身分入家谱.这也那条律法的起因,当然大齐律还有预防恶意杀害元配将妾扶正的条列以免被人滥用.

梅映雪相信秦翊衡,她也宁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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